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修炼就是吸纳灵气，将其炼化成真元，再用真元去催动一些招式或者神通。这么多年的修炼生涯里，大家都是把真元当成能量来用的，就像是炉子里的煤炭一样。现在面前的这位小哥居然要求他在体内去控制自己的真元，接纳他的真元。就好像真元这东西是可以在自己体内由自己掌控的，老爷子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听说。打个比方，有谁是能控制自己血管里的血液的？楚熙也是听得一脸茫然。林毅也发现了，面前的两个人跟听天书一样，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是怎么回事。“那能否给我标注一下修炼的时候，灵气在经脉里的走势？”
不能深入进去探查，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父女俩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这跟直接要他们楚家的修炼功法有什么区别。“还能换一种方式吗？”
楚熙好心提醒了他一句，她大老远把林毅带来，也不想轻易就误会他的目的。“那就把萎缩的经脉告诉我吧，都是哪几条。”
林毅皱了皱眉头，有时候自己觉得是经脉萎缩，实际上可能只是堵塞或者因伤扭转、缠绕了，只要能梳解开，连药都不用吃。林毅曾经受过的伤几乎遍布全身，尤其是经脉上的损伤，没人比他经历的更多。久病成医，他知道的比很多半吊子医者都强上不少。楚天苍这次肯说了，随着他说到的几处，林毅先是满脸疑惑，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让楚熙站起来，在体内运转真元，自己将真元透出手掌，贴在老爷子刚才说的那几条，已经萎缩了的经脉位置上，去感受楚熙体内的经脉。“受伤只是个诱因，真正的原因是锻体不够到位，造成经脉强度不够，随着境界的提升，这里早晚会出问题。”
平时跟其他人都不能提修炼两个字，好不容易遇上修真者，林毅难得的侃侃而谈。他要来纸笔，随手就将人体的主要经脉图给画了出来，把前因后果解释的非常清楚。楚天苍根据自己的状况问了一些问题，林毅也都一一解答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堕境，重新锻体。”
林毅最后下了结论，那几条经脉已经破损了，依靠药力是补不回来了。锻体虽然是很基础的境界，可基础打不牢靠，越往上走，就越容易出各种问题。到时候想补救，就只能是拆东墙补西墙。“老爷子平时修炼不要再走那几条经脉了，之所以在降境，就是因为真元从这几条经脉泄出去了，无法在身体里回转，真元越来越少，所以降了。”
林毅的一番言论把两人听得面面相觑，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楚家屹立百年，从来没人敢说他们家修炼基础没打好，可楚家也确实是没出过金丹境以上的修士。要么止步先天，要么连先天都修炼不上去。“难道真是我楚家的锻体法子有问题？”
楚天苍看向楚熙，楚熙轻微地摇了摇头。这事没办法求证，难道要为了他林毅一句话，就要废去楚老爷子大半生的心血，与消耗了不知道多少的资源，降回锻体境再重新修炼。况且经脉已经损毁了，就算降回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重新修炼。而且这十几年，靠着楚天阔一家撑着楚家，对外只是宣称楚天苍是闭关，也还勉力维持着楚家的繁荣，若被爆出楚家大爷堕为锻体境。那么南楚北肖的招牌，将不复存在。江南楚家一夜之间就会树倒猢狲散，不配再拥有以江南冠名的殊荣。楚家也将会墙倒众人推，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只要避开就不会再降了吗？”
楚天苍跟林毅确认着。看林毅点点头，老爷子一脸的慈祥：“中午不要走了，在我这里吃饭，我们喝两杯。”
他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盒子，林毅一看就认出了是楚家统一装灵石用的。“这一盒月瞳石，还请小先生收下。”
楚天苍继续开出他的条件。“若是验证了确实是我楚家锻体的方法有问题。以后楚家每半年，给先生兑换，与楚家整体收益的五个点等价的灵石，作为今日的酬劳。”
这次连楚熙都瞪着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父亲，那可是楚家整体收益的百分之五。虽说楚家在江南深耕百年，可修炼资源除了本家，还要供给依附在楚家门下的家族们，每年的周转量是相当巨大的一个数字。反过来这些家族的人甘愿供楚家驱使，为楚家出心出力，这才能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而这百分之五的量，足够供养一个中型规模的家族了。可楚天苍却说拿就拿出来，给林毅一个人。一个人在楚家，可以做供奉，拿修炼资源。可就算是楚家最顶级的供奉，也绝没有能开出这个价的。楚天苍这么说，等于就是认可了林毅的说法。古人有一字之师，今天林毅给楚家指出来的，是没人能为楚家点明的道路。若因此楚家能出个金丹境的修真者，叫一声先生，林毅当得起，给出去的这些资源，又算得了什么。与此同时，这也算是楚家对林毅个人的投资，楚天苍对林毅很是看好，以后的境界绝对不会低过他去。他想趁着林毅还没起势，顺带用这些资源，把林毅绑在楚家这条船上。这层用意，他是不会点明的。“验证。”
林毅并没有被天降的资源冲昏了头，迅速抓到了关键点。“是的，我会在楚家选十名资质最好的炼气境修士，来验证这一点。若确实入小先生所说，楚家绝不食言。”
“也就是说我还要帮你带徒弟？”
林毅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天苍，这老头倒是打的好算盘。“等到他们都炼成金丹，我才能去兑现你所谓的资源，那得多少年？”
林毅的脸上明明白白地摆出了四个字：想都别想。“我来。”
楚熙急切地站了起来：“楚家论修行速度，没人比我更快了。”
她拉住楚天苍的袖子：“我经历过楚家的锻体法，我愿意堕境重练。到时候，跟他说的一比较，我很快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对的。”
“爸，让我来吧！”
楚熙很快就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件事对楚家来说确实是个机会，对她来说也同样是。如果林毅说的是对的，即使她的修炼速度再快，也只能是更快的发现自己无法步入金丹，到那时候再从新来过，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大。既然如此，她愿意尝试，哪怕是错的，也就是错失了几年的时间，楚家却有可能因此迎来一抹曙光，而她就是那个承接曙光的人。楚天苍也想到了这点，他看向林毅：“换成小女来验证，如何？”
先天通灵体的修炼天赋，林毅是知道的，如果他答应下来，以后就再也不用为灵石发愁了，这还真让他有点心动。“什么都听我的，不给我添麻烦，我可以考虑一下。”
林毅沉吟着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要不听话，你找我爸。”
楚熙得意洋洋地把老爸胳膊一抱，左右来回地晃了晃。楚天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拍了拍楚熙的手臂，为自己有一个如此懂事的女儿感到欣慰。这件事就这么谈拢了，楚天苍当着林毅的面，拟好了资源调配的签文，交给楚熙来保管。由她来进行判断效果和选择是否兑现，楚熙跟着林毅修炼，一应开销，由楚熙自己承担。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