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和赵村长以及黄莉莉赶到了云谷村小学门口，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一排破旧的小平房，有一间房上面的瓦掉落大半。赵村长冲进了小院，推开了那间掉瓦的房门，看到里面满是碎瓦片。李涛紧跟其后，看了一眼里面的环境，除了碎瓦片之外，还有一些上了“岁数”的课桌，可以看到腐朽的痕迹，有几张课桌都已经被瓦砸坏掉了。面积不大，也就不到二十个平米的小教室，墙边上放着一块“斑白”的黑板，上面留着的都是被擦过的证据，有一张讲桌，正对着门的，有一条腿已经折了，是被又木头重新给捆绑起来的。地面铺的是青砖，上面都是泥土，若不是还有一些“红色”暴露在外，恐怕真看不出来的砖地，教室内只有对墙的窗，墙框曾经被涂了蓝色的油漆，但现在已经浅一块深一块的了，有一些地方都露出了木色。里面的空气，透露出一股泥土味儿。这间教室很简陋，大约和李涛来的时候查的资料差不多，正在他恍神打量着教室里的情况时，赵村长那边儿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他正在那里搬桌子，搬那些被瓦砸断了腿的桌子。“这些桌子还能用了吗？”

李涛皱了皱眉。“修一修应该还可以用。”

赵村长没多说什么，径直搬着课桌向外走去。李涛也开始帮忙，他和赵村长一起，从那些从棚顶掉落下来的碎瓦废墟中“抢救”出来五张课桌，按照李涛的标准这些课桌都应该被淘汰掉了，毕竟都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但是赵村长却像宝一样的对待着这些课桌。他将这些课桌搬到院子里的一个角落，找来一些遮风挡雨的塑料布将这些课堂遮盖起来，李涛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帮忙，没一会儿，身上已经冒出了汗。“没干过这些活吧？”

赵村长憨笑了两声，他的额头上并没有汗，看得出来是经常干活的人。李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也干过。”

说到这里李涛又道：“还有其他的教室吗？”

赵村长道：“有倒是有，可是不敢给学生用啊。这天气一会晴来一会雨，万一像今天这样，屋顶的瓦掉落下来，要是砸到孩子们那就完了，今天算是幸运，幸好没有上课，没有学生在里面玩……”“这房子有年头了吧？”

“差不多二十年了吧。”

赵村长回了一句，“我们把里面的桌子椅子都弄出来吧，免得再砸坏了。”

这时的赵村长看到黄莉莉在那里站着，摆手道：“你快回去吧。”

黄莉莉这才走了。李涛和赵村长一同将学校屋子里的桌椅都清了出来。李涛看了一眼屋顶的瓦，还有一些悬在那里，很危险，遂道：“能不能修缮一下，墙体加固一下，再换一些新的瓦？”

赵村长苦笑的摇了摇头，“修当然能修，但拿什么修？”

李涛皱眉。赵村长道：“哪里那个钱来修哦，现在的瓦也不便宜，而且这二十年的房子要修起来，就不单单是瓦的问题。”

“那孩子们该在哪里上课呢？”

“嗯……看天气吧，明天天气好，就让他们在外面上课，要是天气不好，就再停一停，再想办法吧。”

桌椅搬得差不多了。赵村长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教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多少有一些不是滋味，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无奈的神情，这一切都被李涛看在心中，李涛知道，赵村长不是不想修这间教室，而是没有钱。而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没有钱来维修啊。过了一会儿赵村长又开口说道：“你看，你大老远的来了，连一口热饭都没有吃上呢，就干了这些活，走吧，我回去给你烧饭，先吃点饭，吃完饭也好早点休息。”

李涛随着赵村长回到了他的住处，赵村长还想张罗饭，但却被李涛制止了，李涛取出了自己带来的两袋方便面，对赵村长道：“今晚就吃它吧。”

赵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两袋方便面，然后烧开了水，将面下到了锅里，他又从家里取出两个老母鸡下的蛋，打了两个荷包蛋，下到了方便面中，将面煮好后，赵村长将两个荷包蛋都放到了李涛的碗里。并且把大半的面条都放到李涛的碗里。“多了，赵村长，我吃不了这么多！”

“你吃吧！”

赵村长回道：“我这老咳嗽，吃不了太多的东西……”李涛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一边吃饭，一边和赵村长闲聊，“赵村长……”“你叫我老赵好了。”

“好吧，老赵！黄莉莉家里是什么情况？爷爷奶奶怎么放心让小孩子一个人往外跑？他爸爸也真放心让我带她回来……”“唉！”

赵村长叹了口气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黄头土穷土穷的，却害得了一个富贵的病，还有一些并发症，要用药盯着。莉莉奶奶干瘦干瘦的，虽然没啥大毛病，但要照顾老黄头，还要照顾小孙女，也是够累的。”

顿了顿赵村长，又道：“莉莉的父母在外面打工，赚的也不多，还要给老人看病，还要还债，唉，难啊。”

“还债？”

李涛问道：“有什么债啊？”

“是的！”

赵村长道：“都是造孽的事儿，老黄头的二儿子娶了一个外地的女人，谁成想是一个骗子，骗了彩礼钱人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为了凑这个彩礼钱，借了不少的债，本来是这二儿子的债，可是这老二没面子在村子里呆也好，还是还不起钱也好，自己也跑了……所以这债只能够大儿子来还，毕竟大儿子给做的担保……”李涛心里一阵的唏嘘。赵村长又道：“老黄头一着急一上火，这病又重了一些。指望着村里的那点儿地，肯定不行啊，所以这大儿子带着媳妇跑到外面去打工，奶奶就照顾小的和老的，每三个月往回寄一点钱，还完债，剩不下多少家用了。”

“欠的都是村里人的钱？”

“对！”

赵村长道：“谁家都不富裕，欠了债就要还钱的，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很快吃完了碗里的方便面，赵村长放下了碗筷，他开始咳嗽起来，而且咳嗽得很凶，李涛放下自己的碗，给赵村长倒了一杯水，赵村长喝过了水，才好受了一些。李涛道：“老赵，你要去医院看一看的，这么咳嗽也不是回事儿啊。”

赵村长摆手，“老毛病，就是累住了，你来了，我就能多休息一段时间了，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