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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平鲁归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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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很早,胡宬杨希等人在姬南住处前等候。兵士开了门,他们低头进入,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位穿长衣的人。胡宬上前,给姬南介绍:“公子,这位是鲁国公子姬鄋,和宗室族老庆文君。”

两人朝着姬南跪下。庆文君热泪满目:“周王为我鲁国赶走强楚,匡扶鲁国使鲁祀不绝,我王身体不适,特派我和公子来见王孙,请王孙移驾鲁安宫。”

姬南到鲁来,一直隐着身份,民间不知道姬南来了鲁,也不知是公子带兵救了鲁。此时,姬南的身边,是段越,姬索,铁臂,申辚,朱铁,周刚等人。洛阳那一万兵,损失四千,还余六余多,兵士们驻在城外,吕未和康不用正在南方用兵,没有随大军到北方来。简单准备后,一行人,进了鲁安宫宫门。大殿前,鲁国那些元老们,跪在殿前,姬南昂首从中间踏阶而上,台阶上那些人的正中间,跪着姬仇,这位失了王位一年多的王,经过休息和身边人的讲解,终于明白他不是做梦,是真的重新坐上了王位。而完成这一切的,是洛阳来的周王孙带着胡宬和鲁国的几位老将军。自然是经过一番喜极而泣,再经过一番认真的商议与思考。所以,今日,才摆出仪式,和王孙见面。鲁国是管理周礼的宗国,这礼节一事,必然会做得更好,鲁公的面前,摆着一块玉,应当就是所谓的玉碟,还有数捆竹简,这个礼节,表示鲁愿意完全归顺周。姬南靠近姬仇,他顿首,说话:“鲁国姬仇见过王孙。”

姬南看着他,没有说话,全场一片安静,姬仇也没有抬头,接着说:“王孙带王师为鲁平定楚寇,扶国之恩,鲁永世铭记,鲁愿从此归洛阳,税赋田册全部上交周王,我愿意从此为一庶民,以换鲁地百姓平安。”

鲁安宫里伏着上千人,却是寂静无比,姬南知道,那些鲁国旧臣,等着他的安排。因为,姬南从没有给这些人谈过取下鲁过后会怎么做,包括胡宬。他们心知,这鲁国,是洛阳兵士从楚人手里抢回的,他们也知,这位少年王孙刚大胜秦国,威震天下,如果姬南派人取代鲁公也说得过去。但是,他们一定不愿意公子这样做,这帮老鲁人,倔强地认为,他们就应当为他的的王而战。姬南一人站立在台阶上,缓缓看着大殿,许久,终于开口了,周围没有一点儿的声音,除了公子的话讲声:“周公当年封鲁,是为了存周礼,拱卫洛阳,这些年来,鲁国不闻洛阳烽火,不闻王师号令,不修周礼,不体恤鲁地百姓,有违当年周公之愿,终是酿成大错。现楚人已走,君重回鲁安,望洁身自爱,善待百官,善待百姓,日日祭祀,不忘为诸候之守土之责,不忘当年周公的期待。被楚人欺辱的日子,看似结束了,如果鲁公不奋发图强,勤政爱民,谁能说清下一个攻陷曲阜的日子还有多远?”

鲁顷公泣不成声,他身后的那些百官,这些年来为楚人所欺,知道被人奴役的艰难,听公子如此讲,想起被楚人迁来迁去东奔西逃的屈辱往事,也跟着落泪。姬南说:“鲁公起来吧,我奉王命征伐鲁地,驱逐楚人,这鲁国,还是你们的鲁国,收起玉碟,进宫去吧。”

大殿上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姬南暗哼了一声,心说:“这群老头的心思,当我不知,鲁,只能是洛阳的鲁。”

鲁顷公慢慢起身,低头等公子进了殿,才随后跟了进来。他没有上座,一直躬身在台阶前,姬南扶了他一把,和他一起走上了台阶上的大榻之上。这时,他边上,一位文官给平安递上一卷竹简,平安看了看,对姬南点了点头。姬南说:“大家入座吧,望以后尽心辅佐鲁公。”

胡宬带头,所有人一起跪下:“公子恩德,鲁永世铭记!”

姬南心里在讲:“从此鲁国便是我的鲁国了,你们谢什么谢,朝堂上的话,讲给大家听的,具体的安排,我会和平安胡宬聂去疾等人详细商议。”

接下来的繁乱的礼仪,公子没有兴趣。曲阜满城欢庆,似乎也与姬南关系不大,他归心似箭,想早一日回洛阳,楚人在鲁用兵近十年,一朝便兵败,以楚人的作风,一定会找單狐和洛阳的麻烦,姬南会早日准备好那场艰难的大战,给楚人迎头痛击。鲁地的管理,商议的结果如下:胡老将军终是位忠义之人,他主动提出返上党,因为他在鲁,难免显得鲁王头重脚轻,而且他深知我在上党缺少他这样的老将。吕未带兵驻平陆,杨浪带兵驻彭城,聂去疾带兵守下邳,胡中保卫曲阜。同时,聂去疾任左庶长,领百官。苏威为振威大将军,主管军务,洛阳商会会长青中册为内史,处理内务。其他官员,由他们和鲁公商议。鲁国每年向洛阳贡税三成,分一年四期完成,钱粮具体数目,由平安和青中册商议。鲁太子姬鄋的长公子姬添随姬南到洛阳伺候周王,替鲁公完成周王祭祀,这一条,是鲁公自己提出来的,派公子为质,实际上就是为了表现他的忠心。姬南没有反对,对于鲁,他已经完成了任务,有了临海的通道,有了鲁国这三成税粮与钱财,就不惧和秦打持久战。把吕未安排在平陆,一是为了显示洛阳对鲁地的控制,二是为了朝齐地打主意做一些提前的准备,毕竟吕未是齐国旧族,平陆离齐近,可提前布局齐国。一切安排妥当,胡宬带大军返回洛阳。和来时的悄然替行不同,回去时,旗帜鲜明,军容严整,洛阳傲然战胜楚国,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便恢复了本已经亡国的鲁国,这一消息,很快会传遍天下。王师出征,为诸候平寇,这是一件标志性事件,加上前姬成皋带兵为赵国驱北戎。洛阳,很快会成为天下目光关注的中心,会有不少失了国的旧诸候会对洛阳充满期待。姬南和段越,姬索和姬平安,朱铁先一日骑马出发,一是为了安全,二是洛阳事务多公子不能随大军那样慢慢行走。路过卫国和魏国,肯定会有两国的使官来迎接,难免有一大堆杂事会处理,所以我们先行一步,避开这些麻烦事。刑操和吕未留在鲁地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同行,康不用需先和吕未一起整理军队,然后带阳城兵北上到黄河再从巩城到阳城,转了一个大圈,因为他们来时,化装成生意人通过韩魏楚三国,回去的路已经不可能再这么走。危险性太大,所以转向北行。一路风尘,马不停歇,时间已经是冬天,北方的天,偶尔飘起了小雪。两个月了,不知洛阳会是怎样的景象。行十数日,姬南一行从虎牢上岸,虎牢本为周属,这些年的变化,现在属于韩,这虎牢是洛阳八关之一,从这里上岸,也是想看看周边的情况。虎牢朝下不远,便是荥阳,终于进入了周的境界,首先到达的城是巩城,有数百人在路边迎接姬索得胜回来。姬索挽留,在巩城住一晚。东周百年前与洛阳划治,已经独立为公国,姬索便是这个小小公国的王,秦军威逼之下,两个将亡的小国,反而团结起来,这一次姬南带兵出征,姬索完全放下了东周君的架子,就好比姬南手下一将佐,南下破楚兵围,他执戈血战于楚军阵中,经历数次生死,这份诚心,姬南看要眼中,暗想:如果周能顺利发展,不会亏待他。东周百官,早早候在大殿上,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没有见过姬南,只从这两年的各种传闻中听到姬南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们也深知东周能东征西讨,与这位产年天才有很大关系,所以,当姬南和姬索走进大殿时,全部伏身不敢抬头。姬索:“大家起身吧,见过姬南公子。”

大家抬头,齐呼:“见过姬南公子!”

姬南抬了抬手,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和姬索一起落坐于上座。宴席已经准备好,歌舞已经准备好,觥筹交错,乐音绕梁,这次鲁国之战,又是一个传奇,各种溢美之词在整个夜晚不停地重复着。姬索一回到巩城,便有了王者之威,酒过三杯,他说:“姬南,给巩城修建几座兵工厂吧。我不能总是从洛阳运神雷啊。”

姬南是不会醉的,这种事情他决不会精神恍惚。姬南说:“巩城与洛并不远,神雷材料不够,工匠也不够,我洛阳还差工人,上党也很难开工。但是,我答应你,在洛阳修一工厂,生产新的刀剑。”

姬索:“也好,如果不出战,神雷需求不大,反正有涂家坪供应就行了。”

姬南:“东周一共辖多少邑?”

姬索:“四十三,都是小邑,东周一共人口二十万,每年定时按林沮的定额上贡。”

姬南笑:“我哪里是问你赋税,我是说,你就没有想过扩大一些城邑?”

姬索放下杯子:“姬南不要卖关子,直说吧。”

姬南:“寻机会,取了荣阳,韩国北,全数归你辖,巩城管辖疆域扩大三倍,如何?”

姬索起身,走到案下,深深向姬南躬身:“谢过姬南,哈哈哈哈。”

姬南对姬索这一严隶的举动很是不舒服:……唉,这……众人只见上面两位主子在不停谈笑,不知谈的什么内容,却见他们的君突然起身向王孙行礼,都莫名停在那里。姬南大笑,起身挥手:“大家各自饮吧。”

然后姬南招呼姬索回到身边坐下:“你别高兴太早,取了荥阳,赋税我取一半,且你不能加重税于韩人。”

姬索:“我又不是贪图财物之人,只是觉得疆域大一些,面子上好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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