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觉得，眼前的这些男人，都像是看一块嫩肉一样地盯着她。这些人比冷漠的易之恒要可怕百倍。她害怕，无助，不知所措。“不，你们别过来。”

洛然的眼眸充满泪水，她苦苦哀求：“别过来，我求你们，我可以给你们钱，只要你们放过我……”易之恒换好衣服，西装笔挺地走出衣帽间。他衬衣上的领针，在闪闪发光，他站在那儿，摆弄精致的袖扣。他似乎没听到洛然痛苦的哭泣声。“我求你们，别碰我……”洛然不停地后缩，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了，她哀嚎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苏明浩！”

易之恒冷笑一声，仿佛厌恶似的，再也不肯看她一眼：“阿升，别把人弄死了，留口气。”

秦升低下头，麻木道：“是。”

他长得很高，肌肉的维度很大，穿着黑色的紧身短袖，卡其色的长裤，站在床头像是一座黑压压的山。因为常年户外运动，脸是健康的小麦色。说实话，洛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知道那是一张黝黑发亮的脸。她看到易之恒和林涵走了，万念俱灰。因为没有衣服，也不敢随意奔下床，只怕后果会更糟糕。她只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洞穴的深处，瑟瑟发抖。“升哥，怎么办？”

有人问。秦升长得很可怕，洛然基本没报任何希望，她已经在想怎么去死了。没料到，秦升冷冷地说：“你们几个出去。”

洛然用含泪的眼眸，震惊地看着他。等人都走了，秦升在落地窗边的躺椅坐下来。“你去洗澡吧，收拾整齐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口音带着一些ABC的腔调，难得的温柔。“阿恒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秦升的中文不太好，说话用词，总是有些特殊的韵味：“我待代他向你道歉。”

洛然愣了许久，秦升说话的腔调，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跟着妈妈去教堂，那神父念圣经时的声音。“谢谢你。”

她哑着嗓子，千恩万谢：“你是个好人。”

“对了。”

秦升摊开手心，递过来两粒白色的小药片：“你必须吃这个。”

洛然问：“这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

秦升说：“阿恒让你吃，你最好是吃。”

洛然缓缓地摇头。她就是因为喝下了莫名其妙的东西，才会落到如此地步。“随你吧。”

秦升说：“但你别告诉他，我放你走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我现在要看阿恒的脸色过日子啊。”

秦升咧开嘴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我手底下的人，都要吃饭，拜托了。”

好吧。洛然点头默认了。只要能快点离开这里，怎么样都不重要。她裹着被单，飞快地冲进了浴室，为了留下更多的生物检材作为证据，她没有洗澡，胡乱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仍穿来时的衣服，看着镜子里浮肿的脸，她打开了水龙头，将脸闷进了洗手池的冰水里。再抬起头来，她对着镜子猛拍脸颊。打起精神来，洛然。打起精神来！没事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的！她咬着下唇，将夺眶而出的泪逼回去。不能哭。哭有什么用，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