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黑狐肯替他做事就不是真心实意的，人不能保证从一而终，不生二心。莫先为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脑袋，难以启齿。凌霄看见了他口袋露出来的一角，蹑手蹑脚的接近，一伸手，就将信中信拿在了手里。“不是，这是给我的！”

他在撒谎！凌霄躲开他，绕过桌子躲到权邢云身后，将信拍在了桌子上。这个过程中凌霄瞄了一眼心上的内容，看到莫先为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纤维素，没想到还有人盯着你这盘菜呢！”

何止是盯，就差把刀驾到莫先为脖子上让他就范了。“权少爷，三个月了，总要给我点利息吧，不然我会浑身乏力，做不了任何事情的。”

凌霄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莫先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黑狐，倒底还是不是个女孩子啊？权邢云拿起信笑了，看着莫先为，“这是好事！”

“少爷，千万不要，我受不起。”

“这就是你不对了，”凌霄过去勾住莫先为的脖子，拍了几下他的胸口，苦口婆心，“人家姑娘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差不多得了。当年人家为了救你，可是把良心都喂了狗，连师……”“够了！”

当年当年，又是当年。莫先为迄今为止最后悔的，就是当年了。“少爷，我不会见她，这辈子都不会了。”

莫先为摔门走了出去，在权邢云犀利的目光下，凌霄悻悻的闭了嘴，盯着天花板不言语。“让凌兆回来吧。”

“小凌子吗？”

权邢云将两封信叠好了，拿过笔筒里的打火机，走到垃圾桶那边，指尖燃起了火苗。“你以为，先为躲得开她，当年欠下的，一辈子都难以偿还。而且，”权邢云看着落下的灰烬勾了勾嘴角，“她可能时日不多了。”

“什么？”

黑狐，这是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名字，但是记得人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创造了她传奇。可是毁掉时不曾半分留恋，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背叛者，总要付出代价的。”

权邢云拍了拍手，走到窗边看着这座城市，思绪回转。“这几日你好好盯着墨云。”

权妈妈回来那天天空难得放晴，墨云被良婶从楼上拽下来，嘴里还叼着牙刷。“云云快来快来，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

这次权妈妈出去可是收获满满，她拿出一件粉色的旗袍在墨云身上比划着，满心欢喜。“瞧瞧，多适合啊，我看到的时候就知道这衣服就是为们云云量身打造的。”

权妈妈推着墨云的肩膀，“走走走，我们上去换一下。”

不是吧，她这才刚下来。楼梯上，权邢云走下来，墨云投以拜托的眼神，她一点都不想给权妈妈当模特的。权邢云停下，对上墨云可怜楚楚的视线，“妈……”“妈什么妈，找你爸去。”

墨云抓着扶手朝权邢云眨眼，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往下走了。死没良心，竟然见死不救。墨云无比哀怨的看着粉色，打了个冷颤，她墨云长到二十四，还没有穿过这么粉呢。“阿姨，我……”“放心吧，你穿上一定好看。”

墨云在更衣室磨蹭了好久，门外权妈妈好几次敲门，她趴在墙上欲哭无泪。一世英名啊，这要是让寒影他们看到了……“云云，你换好了没有，要不阿姨出来帮你？”

最后还是逃不过要展示的机会，墨云被拉到客厅，别扭的扯着裙角。权邢云正在和权爸爸商讨着公司的事，听到良嫂的惊呼一起回头。粉色的旗袍绣着红梅，肩上一只白鹭，点缀着淡淡的白色，勾勒出墨云凹凸有致的身材。其实，她还是有料的。“好不好看？真的是太漂亮了呢。”

权妈妈相当满意自己的“杰作”，拍手围着墨云转了两圈，指向了权邢云。“邢云，你别光看啊，点评一下呗？”

“丑！”

墨云扭捏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了。“妈，你眼光越来越差了。”

拳头松开一点，他就说这衣服不适合自己嘛。“而且，你还选了这么惨不忍睹的……”权邢云上下比划着墨云，红果果的嫌弃。墨云暗搓搓的用力，往前迈了一步。“说什么呢，这衣服多适合云云啊。”

权妈妈过去打了权邢云一下，他侧身，对上了墨云喷火的眸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惨不忍睹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合适吗？是，自己可能不是什么国色倾城，但好歹前凸后翘，样貌也是可以的。“呵呵，少爷你……”“少爷！”

莫先为脚步不稳，冲到权邢云身边耳语了几句，男人深深皱眉，周身的气场都变了。“人在哪？”

“城西郊区。”

鬼媚死了，脸也被人毁了，抛到了荒郊野外。凌霄是最后一个到的，警方已经收到消息保护好了现场。他站在风口，身体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莫先为去处理鬼媚的尸体了，墨云站在车边看了凌霄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她对鬼媚的印象不好了，但是看到她那样躺在枯草里，眼睛酸胀。“凌霄。”

她喊他，凌霄扭头看了过来，双手慢慢的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落下。“大姐她，怎么就走了！”

凌霄还是在乎这个姐姐的，经历了那么多，他更知道家人的可贵，所以他很珍惜，但一直没有机会。想过挽回，可再也没有了以后。“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情绪激动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将一切归咎到自己身上。那日，他再强势一点，将鬼媚拦下，又怎么会有现在呢。墨云理解此时此刻凌霄的心情，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那种痛，折磨着身心。她轻轻抱住了凌霄的肩膀，听到他呜咽了一声，反抱住自己，无助的哭了起来。没多久，墨云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意。权邢云走过来，看着悲痛的凌霄，眉宇间多了几抹心疼。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一下，“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的。”

莫先为晚上才回了权邢云的公寓，大家都在等他。鬼媚的后事已经在处理了，她的出事揪住了所有人的心。晚些莫先为一身寒霜回来，站在客厅里深看了几眼墨云，紧绷着神经，神情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