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邀请法正小酌两杯,法正欣然应诺。“阎功曹,你要带我去哪里?”
法正坐在马车上,马车走过数条街道也没有停下来,法正不免有点心生警惕了。阎圃安抚道:“先生放心,带你去个好地方。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你后面这么多护卫跟着,你看我除开马夫还带了护卫没?无需担心。”
法正说道:“随便找个地方喝两杯就行了,何须大费周折。”
“我家中那婆娘不准我饮酒,只能到外面来了。”
阎圃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法正会意:“原来功曹也是个耙耳朵。”
“耙耳朵?什么意思?”
“蜀中的方言,指惧怕妻子。”
法正解释道。阎圃慌忙解释:“什么怕?我那不叫怕,那叫尊重。”
“就是这样的,耙耳朵一般都是这样为自己开脱。”
阎圃无语,对法正道:“我来汉中五年,汉中与蜀中交流十分的少,同在益州,却不知蜀中方言,惭愧惭愧。”
“功曹是关中人?”
“长安人士,逃难至南郑城中。得主公看重,担任功曹一职。”
马车在一处楼院前停了下来,阎圃赶紧道:“走后门啊,停在这里干什么?”
马夫不好意思的在外面说道:“一时忘了,家主莫要责怪。”
走到后门,下了马车,法正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法正意味深长的看着阎圃,对阎圃道:“功曹若是待会令室来了你该如何?”
阎圃大怒道:“她能拿我如何?”
“功曹,咱们喝酒还是另选其他地方吧。”
法正苦劝道。奈何阎圃不乐意啊,就要在这里喝酒,男人在外面喝点花酒怎么了?法正劝不住,只能跟着阎圃走了进去,反正就算阎圃的妻子抓过来了,自己也没啥损失啊。姑娘们一窝蜂围了过来,对阎圃极为亲热,喊着功曹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人家。看来阎圃是这样的常客。“安排一处幽静的房间,今天不要姑娘,只要有酒菜就可以了。”
两人坐入房间,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走了一杯后,阎圃对法正道:“左将军那边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法正吃了几口口菜,在张鲁那里饭都没有蹭到,现在着实是有点饿了,听得阎圃所问,对其道:“战事极为顺利,益州臣民仰慕左将军久矣,箪食壶浆以迎左将军,故而开城纳降着无数,现在恐怕已经到了雒县城下了。不日就要到达成都了。”
阎圃叹了一口气道:“左将军此人确实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豪杰,麾下兵强马壮,我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几个少年怎么能打赢张卫的近万人马,他还有骑兵策应,结果骑兵全折,自己还被俘了。”
“那几个少年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几个少年俊杰,日后成长起来,各个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不过在我看来,此四人还不如左将军之子刘禅。”
法正说道。阎圃来了兴趣问道:“何出此言?这刘禅年纪应该很小吧?”
法正随便挑了几件自己所知道的刘禅的事迹讲了出来,讲的阎圃是大为震惊啊。闲扯了一会,阎圃终于进入正题,与法正开始商谈这次张鲁与刘备交好的具体事宜,是否刘备愿意真实割巴郡。法正事无巨细,仔细解答,虽然知道这次与张鲁交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举,但为了刘备大业,法正不敢有丝毫的不真诚,一切表现的极为诚恳。隔壁房间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贴着墙壁倾听着法正和阎圃的谈话。一个身材妖娆,长相艳丽的女子做到床边坐下,另外两人道:“没什么好听的,不过是谈及结盟交好之事,咱们无需管这些东西。”
“此人就是法正?这阎圃和张鲁被他忽悠的真相信了。”
另外一名女子少女模样,看年纪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而那男子瞪了一眼少女,对其道:“少要胡言乱语。”
“就我们三个人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我说随口说几句怎么了?”
少女委屈的道。妖娆女子坐在床沿翘着腿,对少女道:“祸从口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切不可说出来。隔墙有耳这种事情我们做的还少吗?我们务必要更加小心。”
“知道了,姐姐。”
男子站起来,对那女子道:“既然是法先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监听的了,走了。”
女子起身站起来恭送男子离去。男子离去后,少女吐了吐舌头,对那女子道:“姐姐,A级的就是牛气啊,你什么时候也能升A级啊。”
女子嫣然一笑:“你呀,少给姐姐惹麻烦,姐姐早就是A级了。”
“唉,这种怪里怪气的名字和符号,显得和天网的名字极为格格不入,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少主到底是什么脑子,怎么想出这种玩意出来。”
少女唉声叹气道,天网什么都好,就是编号、等级太过于古怪,让人记不住,为了记住这些编号和读音少女花了四五天的时间,对这些奇怪的东西可谓是深恶痛绝。“刚刚还让你不要胡说,现在又开始了是吧?这些编号外人看不懂记不住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你去休息吧,姐姐也要休息了。”
少女由之前的愁眉苦脸马上恢复了乖巧:“嗯嗯嗯!”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女子走到窗外看去,发现楼院门前居然汇聚了一堆人。“怎么回事?”
少女也凑过来看。“应该是那阎圃的妻子来寻人了,她之前就曾经鬼鬼祟祟在周围转悠过,这次是来抓阎圃的。你去护院拦着,别让他进来,然后通知阎圃赶紧走。”
女子说道。少女赶紧跑去通知各方了。法正和阎圃两个人一边谈一边喝酒,喝了也不知道多少了,两个人都处于半醉的状态,外面的吵闹声都没听得到。“法先生是郿县人?那与我也算是半个老乡啊,同时三辅人士,法先生为何要投左将军?而不是选择曹操,或者我的主公?”
阎圃问道。法正笑了笑,对阎圃道:“刘璋、张鲁,无能之辈,投此二人,碌碌无为,终不得出头。曹操这等汉贼,往投之,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而左将军,匡扶汉室,乃是天底下头等的英雄,我不投他投谁?““阎功曹为何投这张鲁?若是投我主公,以功曹才能必然有重用,怎么可能屈居功曹之职?”
阎圃抬起头,摇头晃脑道:“主公待我不薄,我自当以命效劳。”
法正却不以为然,对阎圃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若是一生所学,不能有所施展,定会悔恨不已。功曹若是愿意投我主公,我主公定然是倒屣迎宾。”
阎圃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对法正怒道:“法孝直,你要做贰臣,我阎圃却不会做贰臣,休要拉我下水!”
“放屁!刘璋暗弱,守土不能,天下有德着居之,左将军乃当时枭雄,有龙骧之志,我等难道要辅那米粒之珠,而弃皓月?”
法正也同样拍桌子说道。阎圃见法正和自己叫板了,拉住法正欲要再说道说道,却不想房间的门被踢开了。一个身形庞大的悍妇喘着粗气,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站在门口,阎圃顿时就吓的一哆嗦,酒已经醒了大半,赶忙对法正道:“先生救我!我家那悍妇寻来了!”
阎圃口中的悍妇大步走来,可谓是虎虎生风,极具有威势,吓得阎圃连连后退,后退至窗户处。妇人用着成人手臂粗的木棍指着阎圃道:“好你个老不羞的,居然还敢来这里喝酒,我注意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你给我过来,不好好教训你一下,老娘就跟你姓。”
此等悍妇着实可怕,法正不由有点同情这阎圃了,这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阎圃指着妇人道:“你站着,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你跳下去啊?二楼还能摔死你不成?摔断腿了正好!”
妇人没有停下来,依旧向前。阎圃打开窗户,正欲往下跳了,法正吼道:“慢着!阎功曹,我们两个喝酒谈事,又没有叫上女子陪酒,你怕什么?还有你这妇人,着实不讲道理,男人家谈论事情,你闯进来干什么?速速滚出去!”
阎圃一听,是这个理啊,自己和法正喝酒谈事,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自己怕什么?妇人在外人面前不敢这么嚣张了,这时候法正在楼下隔壁喝酒的护卫们也一窝蜂的走了过来,妇人对法正道:“这是我家的家事。”
“什么家事?我与阎功曹谈论的是国家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捣乱,耽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速速离去,我与功曹继续谈事情。”
法正斥道。妇人这便有点畏缩了,对阎圃道:“回家再有你好受的。”
说罢,妇人带着她领来闹事的街坊邻居都退去了。站在走廊看戏的妖艳女子和少女看着闹剧结束,再看看一楼躺着的几个护院,女子招来完事后准备来道歉的老鸨,对其道:“多招几个护院,以后不要发生这种事情了,不然客人不回来了,我们还从哪里打听消息?”
老鸨马上点头答应,这个姑娘她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