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房小妾之外，便没再见过其他女子了。他到底是将那女子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还是像薛姑娘这般杀了灭口，还需要冯伯伯再细查一番。”

顿了顿，叶翩然又道：“还有这座山上那些没有墓碑的新坟，不知里头埋着的又是些什么人……”“放心罢，到了公堂之上，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冯令说道，他侧头看了看叶翩然，感叹着说：“好丫头，你有一副仁义心肠，若你外祖父知道了，定会十分欣慰的。”

叶翩然笑了笑，没有再答话了。因着顺天府的介入，牙婆子藏在别院里的无辜女子们也得到了解救，顺天府的衙差们押着犯人，扛着尸体，领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姑娘返回城中，声势十分浩大，一进城便引来百姓们的围观。听说是那赵员外与牙婆子勾结害死了姑娘，百姓们脸上无一不露出憎恶的神情，群情激奋地朝着赵员外的尸体吐唾沫，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场面可真是壮观极了。叶翩然跟在冯令身侧，看着眼前这副情景，内心颇为触动。“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吧？”

冯令侧头看她，笑了笑，“你或许不知，天下之大，黎民百姓如同蝼蚁一般看着微不足道，却拥有着可以倾覆一切的力量。便拿眼前为例，他们若认为你是好人，便夹着道欢迎你，若认为你是坏人，便群起而之臭骂你。可是谁又知道好人是否是好人，罪人又是否是罪人呢？而我们身为朝廷命官，所办之事，所求之道，皆是为了获得百姓的认可。”

冯令的这番话说得十分感慨，不由让叶翩然想起了前世被污蔑与岳亲王勾结谋反的外祖父公孙氏，想起了他们被皇帝派人推着在城里游街的场景，想起了他们如今日的赵员外一般头上挂满了烂菜叶，被全天下的百姓唾骂为“窃国贼”，背着一身骂名枉死的模样，最后都只化为一声叹息。这一世重生，她为了改变命运而来，如今她与娘都避开了前世的祸端，剩下的便只有公孙一族的命运了。可事到如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命运轨迹俨然已偏离了原来的掌控，岳亲王到底会不会起兵谋逆她已无法预料，若那一日终归要来，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秦五，你去望江楼找那王书生，让他到顺天府来认尸罢。”

冯令对一名衙差说道。叶翩然听到这番话，猛地回过神来，道：“等一等！”

冯令看向她：“怎么了？”

叶翩然说：“冯伯伯，通知王书生认尸的差使，还是交给我来罢。”

冯令颇有些不解：“为何？”

叶翩然道：“最初便是那王书生托付我替他寻找他娘子，我答应过他一有消息便去告知于他，我不能言而无信。况且他先前因为思虑过甚，已经病倒了一回，这次若是知晓他娘子的事，只怕会悲痛欲绝，萌生死意。若是我在，尚且还能用所学医术给他治一治，让他不至于那么悲痛。”

冯令点点头道：“也好，死了的人一了百了，留下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你先安抚好他，再让他到顺天府来罢，反正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是决计跑不了的。”

“好。”

叶翩然应道，调转马头，让夜泠月将车赶向了望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