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把楚煜请来了,在张玉芬的卧室里做了细致的检查。“我没事,就是心绪不宁。”
楚煜不动声色的将仪器一点点收好,她对张玉芬笑了笑,“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的,我列一个营养餐,让他们煮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洛悠一直观察着楚煜的表情,她的笑是不达眼底的。两人并肩走出去了,一楼的卫生间里,楚煜拿过毛巾擦了擦手。“她的饮食被动过手脚了。”
洛悠靠在门框上,抓紧了领口,五指用力。多事之秋,张玉芬要是再出什么事,对于他们霍家而言,无疑雪上加霜。“危险吗?”
楚煜将毛巾放进自己的的包里,这是她一直的习惯了。“是长期积累下的,”对上洛悠忧虑的眸子,她还是实话实说了,“情况不容乐观。但也不是无可救药,我只能说需要时间。”
洛悠看着张玉芬喝下了营养汤,她收走东西走到门口,却突然被叫住了。杯子里还有半杯的水,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杯子歪了,水洒了出来,溅湿了她的裤脚。“洛悠,没事吧?”
张玉芬要从床上走下来,洛悠将东西放下,手忙脚乱的收拾。“伯母,我没事,就是不小心。”
跟楚煜谈过后她心里一直如擂鼓,哥哥情况不明,伯母又……不专注的下场就是手指被碎片割破了一脚,头顶有阴影笼罩过来,洛悠下意识的手握成拳。“你这孩子怎么了,脸色不对啊。”
张玉芬把她扶了起来,摸到她的肌肤,竟然如此凉。“洛悠,你……”“阿姨我真没事的,”她单手拿过托盘,挤出笑容来,“你先休息,我一会让人收拾一下。”
“嗯,那好,你回去注意安全啊。”
洛悠没有驱车,司机将她送到她和霍峻延的住处,看着窗外黑入如墨滴的夜幕,洛悠呼吸急促。下了车,吹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手臂。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冲到脑门上,一发不可收拾。闭了闭眸子,试图安抚住自己的不安的情绪。肩上一暖,她睁开眸子,对上霍峻延闪着微光的眸子。“想什么呢,到家门口了也不进去。”
拥着她的身子往里走去,到了玄关,霍峻延弯腰给洛悠换鞋,举止里尽是温柔。“峻延。”
她轻轻的唤他。男人起身就被洛悠抱了个满怀,她的手臂环住自己,脸埋进胸口,肩膀一抖一抖的。“悠悠,怎么了?”
她嫌少有这样的情绪,在霍峻延心里,洛悠就是他世界的小太阳,刹那就温暖了。“峻延,伯母出事了。”
做到沙发上,洛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霍峻延。他后背挺直,不知何时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面色沉峻,一言不发。洛悠诺过去慢慢贴在他的手臂上,靠着他的肩膀,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一桩接一桩的,峻延,怎么办啊?”
水果刀最后准确无误的将盘中最上面的苹果一切两半。男人摸了摸她的侧脸,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落进她的耳蜗。“放心,我们霍家,风雨兼程。”
晚上洛悠很晚才睡,霍峻延拿过床柜的闹钟看了看,已经将近一点了。手机亮起来,在黑暗的房间有些刺眼。他掀开被子一角蹑手蹑脚的下床,拿着手机去了阳台。电话是霍辰打来的。霍家的危难之际他怎么会缺席?“二哥。”
“我在。”
霍峻延走到阳台边缘,风声呼啸,他的手落在金属制的栏杆上,掌心的温度渐渐流失。“情况我大体都了解了,飞机票我定了,我马上回来,与你们,并肩作战。”
霍家三兄弟,各司其职,在自己擅长的方面将优势发挥到极致。他们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阿谀我诈。虽不说一呼百应,但是三兄弟在一起,足够了。“等你回来。”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或许是掌心的温度太低了,霍峻延收回了手,放进裤带里。有些话不得不说。“阿辰,伯母出事了。”
第二天霍峻延和洛悠一起了霍家看过了张玉芬,她的脸色稍有好转,或许是听了霍峻延带给她的消息。霍辰,即将抵达战场。客厅里,楚煜接过洛悠给她到的白开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看向一边的男人。“查的怎么样了?”
楚煜清楚,按照霍峻延的雷霆手段,从他知道张玉芬出事到现在,应该已经查到了。“是叶苏苏。”
“又是那个女人!”
洛悠抓过抱枕狠狠大了一拳,发泄似的一通揉捏,“怎么哪哪都有那个坏女人啊。”
“找到人就好办,把话问清楚了,我能更准确的对症下药。”
楚煜是个医生,所以她再了解不过张玉芬的病情。长期的积累已经达到了她身体承受的边缘,爆发期很近了。“我去找她。”
洛悠眼疾手快的握住了他的臂弯,仰着小脸看他,眸底的担心刺痛了他的心。如果不是跟了自己,洛悠完全可以活的无忧无虑,可不是像现在,为哥哥,为自己,甚至为了他们霍家提心吊胆。“放心,我去去就来。”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
警告自己现在不要再添麻烦的,可是眼泪就是抑制不住,竟然滚落。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生怕霍峻延走掉。“悠悠,乖。”
他给了楚煜一个眼神,后者无奈的摊了摊手,起身上了楼。霍峻延将洛悠抱在按在怀里,将她的眼泪擦去,动作温柔到了极致。这些日子,她也是战战兢兢的,梦里都喊着自己的名字。“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叶苏苏能想到这个时候霍峻延找自己能是什么事情,所以坐在他的对面,她神情淡然。“霍二少,有何贵干啊?”
“明人不说暗话,叶苏苏,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是不是你给伯母下了药?”
面对这样一个与他们霍家为敌的女人,霍峻延哪里还顾得半分的绅士风度。哪知对面的叶苏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端起咖啡扬起了红唇。“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叶、苏、苏。”
霍峻延站起来,抬手,将她手里的咖啡拍掉,咖啡溅出来湿了叶苏苏的裙子。“霍峻延,你……”“叶苏苏,别考验我的耐心,说。”
“真是可笑,”叶苏苏从包里匆匆拿过纸巾擦着裙子,对上霍峻延阴鸷的眸子,毫不畏惧,“我没做过的事情你凭什么让我认,霍峻延,你有那个时间在我身上浪费,还不如多为你们霍家想想呢。”
那张纸巾落在桌子上的一滩咖啡上,瞬间变了颜色。她抵死不认,霍峻延要不是注意到了咖啡厅里掩藏的人手,早就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扔出去了。“你,给我记住了,敢与我们霍家作对的,”他拿过椅子上的外套穿上,“死无葬身之地。”
楚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霍峻延坐在车上,颓废的吐出一口浊气。“我听说她跟滢父有过合作,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
霍峻延视线拉长,攥紧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