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孩子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计较。”
沈慕华又说了一句,他看着冷硬地跟块儿石头一样的儿子,也头疼不已。易苍雄看沈惊鸿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的样子,气得呼吸都粗重了不少,“我们家的姑娘,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沈总要是看不上,大可直接说明白,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骂,合着不是自己家女儿不心疼。”
“爸。”
易凡柔知道,此时该她出场了。她外面套了件厚重的羽绒服,衬托地小脸只有巴掌大,她露出惨淡的笑容,“惊鸿不喜欢我我也认了,以后我不会再多做什么事情了,给秦小姐造成困扰我也很抱歉,对不起,秦小姐可以原谅我吗?”
秦簌簌无语,这怎么又把火烧到她身上了呢?面对任何一个觊觎自己丈夫的人,她都很难原谅和不介意啊!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秦簌簌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当然。”
易凡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那就好,我就怕我对惊鸿的感情,影响到你们,那就是我最大的过错了。”
“你有什么错!”
沈夫人急急拉住易凡柔的手,难受地看着她,“你不会怪伯母吧?伯母是真的喜欢你,想让你成为沈家的媳妇儿,和伯母亲如母女的。”
易凡柔也把手覆在了沈夫人的手上,“伯母,我不做惊鸿的妻子,也可以和您亲如母女啊,您对我的好,我从来都没有忘,也不敢忘。”
假母女真感情的戏码看得秦簌簌想吐,她百无聊赖地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人,叶楚桑还给她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易家人终于离开了。和宴会进行时的热闹相比,现在的沈家老宅可真的是安静。“你看看你今天办地这叫什么事!宴会搞砸了,别人会怎么说我们沈家?”
沈慕华一直压抑的脾气再也控制不住了,还没等子女们离开,就直接爆发了。“我怎么了?要不是你一直不愿意出面,我能用这种方式吗?我想让儿子娶一个更好的妻子有什么错?凡柔哪点儿不比秦簌簌强?秦簌簌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儿子!”
沈夫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沈慕华指责,顿时反击。“今天这么多人,你怎么就不说秦簌簌根本就不在乎沈家的脸面,所以才会怂恿惊鸿做那些事情说那些话?我看秦簌簌就是个搅家精,有她在,咱们沈家就别想安宁!”
沈惊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让沈慕华和沈夫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两人齐齐转头,就看到沈惊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说够了吗?”
沈夫人从来没见过沈惊鸿这个模样,他仿佛毫无感情,一双黝黑的眼睛波澜不惊,可细看,他又像是蕴藏着滔天的怒火。“惊鸿。”
秦簌簌及时地安抚住了沈惊鸿的愤怒,“惊鸿,今天是爷爷的生日呢。”
别在这一天,让爷爷看到家宅不和。“少爷,少夫人,小少爷,小少夫人,小姐,老爷子请你们上去。”
管家站在台阶上,低眉顺眼地邀请众人。他的话把众人都从发呆愣神中唤了回来,沈惊鸿拉着秦簌簌,率先上了楼。一家人齐聚在沈老爷子的书房里,这是很久都没见过的事情了。“你们也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沈老爷子熬到现在,精神已经不济了,他眼神更加浑浊,端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爸,对不起。”
沈慕华愧疚道,本来举办寿宴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可现在倒好,闹得和易家离心了不说,还让老爷子跟着难受。沈老爷子微微摇头,“佳云,因为你今天的出格表现,导致易家和沈家多年来的良好关系毁于一旦,你必须要反思。”
沈夫人立刻慌了,她本来以为沈老爷子是要说沈惊鸿的婚事,正思考着如何再劝劝老爷子,没想到听到他这么说。“老爷子,这不能怪我!”
沈夫人叫冤,“我是为了惊鸿好,要不是秦簌簌表现地太差劲,和凡柔关系搞得那么僵,易家和沈家怎么会闹成这样?”
“再说了,凡柔本就是我早就定下的儿媳妇人选,要不是秦簌簌心机深捷足先登……”“闭嘴!”
沈老爷子吼了一声,他气得气喘吁吁,看着沈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沈夫人讪讪闭嘴,看向自己儿子,想让他帮自己说两句话,可她却只看到了沈惊鸿满脸的冰冷和不屑。沈夫人心中一惊,这可是自己儿子!“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还想把过错推到簌簌头上,你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沈老爷子把沈夫人骂了一通,实在看不下去,挥挥手让她出去了。秦簌簌也跟着走了出去,沈老爷子只留下了沈慕华和沈惊鸿两个人。“都是你!搅家精,丧门星!”
沈夫人把沈惊鸿的变化归结到了秦簌簌头上,她满脸憎恶地瞪着秦簌簌,“看你还能得意几天,惊鸿不过是尝新鲜把你当个玩物罢了。”
秦簌簌眉头直皱,不知道该说万幸沈惊鸿没学沈夫人这种脾性,还是该说沈夫人本人就是恶臭的代言人。“沈夫人,你儿子要是把女人当成玩物,那是你们沈家教育的失败,你该庆幸沈惊鸿三观很正。”
秦簌簌正色回答,既然沈夫人都不打算留什么缓和的余地了,她又何必非要忍着?“你!”
沈夫人气急,伸手就要打她,秦簌簌躲过,到底念在她是沈惊鸿妈妈的份上,没再刺激她。沈惊鸿很快就出来了,一看到秦簌簌趴在栏杆上的身影,他就不自觉笑了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秦簌簌歪头看着他笑,主动伸出手要他牵,“嗯,回家。”
两人并肩走出沈家,似乎和那些来参加晚宴的宾客们并无什么两样,没有不舍,也没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