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
秦簌簌正在专注地看沈惊鸿,突然身边有点儿耳熟的声音,让她注意力转移了回来。她扭头,宋文谚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单人沙发上。宋文谚的身体似乎还是有点儿不太好,虽然看着比演奏会时强多了,但他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的血色等同于没有。“宋先生,你好。”
秦簌簌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刘月涵的身影。“秦小姐,你好。”
宋文谚笑了下,把手上端着的羹汤放在桌子上,“我刚才看见秦小姐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这是刚上的甜汤,很清淡,你可以尝一尝。”
秦簌簌本想拒绝,可宋文谚目光炯炯,似乎她不喝,就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无奈之下,秦簌簌小小的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细品。别说,这汤做的还真是不错。秦簌簌喝东西的时候很优雅,一勺很少,她小小地张开嘴,轻轻把汤送进嘴里,毫无声响。宋文谚眼睛紧紧盯着秦簌簌,想要在她脸上找出小时候的影子。也许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你会越来越觉得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宋文谚此时就是这样,他几乎可以断定了,秦簌簌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可是,秦簌簌怎么会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呢?“宋先生,宋先生!”
秦簌簌喝了几口抬头,就看着宋文谚盯着自己失了神,饶是她不想自恋,也不得不怀疑,宋文谚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你别误会。”
宋文谚回过神,脸颊也有点儿红。秦簌簌看着宋文谚,忍不住想,宋文谚长得可真是够好看的。他的好看和沈惊鸿的好看是两种,沈惊鸿是俊美,脸的每一处都犹如被造物者加了buff。但宋文谚的好看,是能够引起人怜惜心疼的好看,再加上他脸色苍白,这突然一红润,真的有种惊艳的感觉。秦簌簌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她义正辞严道,“宋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事情就快说,虽然他们两人都觉得光明正大的,可是看在有心人眼里,尤其是这还是易凡柔的生日宴上,她是真的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宋文谚这次没有再犹豫了,直接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秦小姐,我曾经问你,小时候是不是生过一场病,当时你告诉我说没有。”
“但是我小时候却遇到过一个小女孩儿,算起来她的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她很会弹钢琴。”
宋文谚说这话时,目光盯着秦簌簌,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秦簌簌满脸茫然,“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即便已经失望了很多次,可再次从秦簌簌嘴里听到否定的话,宋文谚还是觉得心脏被刺痛了。“那个小女孩儿陪了我很久,她不仅弹琴好听,唱歌也很好听。”
宋文谚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了,哪怕宋文谚勒令自己不许忘记,哪怕他时不时地就要回忆一下,可有些细节还是已经遗忘在时间长海里了。秦簌簌安静地听着宋文谚说话,等他说话,秦簌簌抱歉道,“宋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十岁的时候出了意外,有一段记忆是忘掉的。”
宋文谚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他勉强笑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秦簌簌心里却另有想法,虽然她也是从小就开始学钢琴的,可是她小时候还住在沈家时,弹钢琴就是弹着玩儿的,是去了秦家之后才开始系统性地学。不过……秦家却是一直有钢琴的,因为秦雅雅,也会弹。而且听秦风煜的意思,秦雅雅的天赋才华不在她之下。但是现在,秦雅雅已经去世了,再告诉宋文谚,也只是平添他的伤心罢了。沈惊鸿远远地就看到宋文谚朝秦簌簌走了过来,他心中不悦,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也没了。等他终于脱身来到秦簌簌身边,就看到宋文谚一脸失神,而秦簌簌似乎很歉疚的样子。“簌簌。”
沈惊鸿开口喊道。宋文谚和秦簌簌同时转头,又同时站起身。“惊鸿。”
“沈先生。”
宋文谚对沈惊鸿并无敌意,哪怕当初因为刘月涵的事情,沈惊鸿和宋氏闹得不太愉快。沈惊鸿脸色不咸不淡,“宋先生,刘小姐正到处找你呢。”
宋文谚敏锐地察觉到了沈惊鸿对自己的不欢迎,他心里难过,又看了看站在沈惊鸿身边,小鸟依人一样的秦簌簌,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沈惊鸿扶着秦簌簌坐下,刘月涵在找宋文谚可不是他在瞎说,要是再等一会儿,刘月涵恐怕就要找到这里来了,到时候,难堪的还是秦簌簌。“你怎么过来了?”
秦簌簌随口问。“跟他们聊天没意思。”
沈惊鸿道。秦簌簌知道沈惊鸿私下里和在外人面前是不一样的,闻言,她偷笑了一下,拿了切成块儿的苹果递给沈惊鸿,“尝尝看,挺甜的。”
“他来做什么?”
沈惊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谁?”
秦簌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宋文谚。”
沈惊鸿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情绪,声音低沉。秦簌簌正要回答,猛地反应了过来,她本就和沈惊鸿坐得很近,但是碍于这是在易凡柔的生日宴上,两人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秦簌簌这一凑近,她和沈惊鸿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到只有一点点。沈惊鸿单手搂着秦簌簌的腰,额头和她相抵,“怎么,不和我保持距离了?”
秦簌簌赶紧往后退,却没能得逞,沈惊鸿抱得很紧,“没关系,没人会注意这里。”
等秦簌簌得以脱身,已经是好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她偷偷看了看左右,发现别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心里松了口气。沈惊鸿却觉得好笑,他和秦簌簌本就是这场宴会的焦点人物,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关注他们?只是,关注地比较隐晦比较偷偷摸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