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依看着手里空荡荡的杯子,蒋欣然的身上衣服脏了一大片,甚至还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滴落着咖啡。霍天擎的眼神让她好像是回到了那年,蒋欣然死讯传出来的时候,两人对峙,那种眼神比刀剑还要伤人。那时候水依依拼命的解释,拉着霍天擎的袖子,一遍一遍的说着让他相信自己,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真的累了,就算是被误会,也没有要解释的那种想法了。她把杯子慢慢放下来,看着对面的两人,突然笑了一下:“我就是这样了,很奇怪吗?”
霍天擎皱了皱眉头,把手慢慢从蒋欣然的肩上放了下来:“依依。”
“别这么叫我。”
水依依坐了下去,她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她也知道有很多人拿出手机正在拍照,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已经不在乎了。君桓熙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走到水依依的身边,拿出纸擦了擦她指尖上粘上的咖啡,然后把外套脱下来将人包裹住。做完这些,他才直起身子看着蒋欣然:“你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蒋欣然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君桓熙接着开口道:“你说了什么挑衅的话能让她动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是能颠倒黑白,但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卑鄙的那个。”
霍天擎的手慢慢握紧了。与此同时,静悄悄的医院大楼里,一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走到尽头得贵宾病房前,他缓缓伸手推开了门。里面的护工看见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进来,他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很是好看的眼睛,对着两个护工开口道:“今天的检查还没有做,你们先出去。”
许多医生在做检查的时候,并不喜欢外人在场,这是常有的事情,两个人也就很顺从的离开了病房,刚好能去休息一阵子。那个医生缓缓走到病床边,看着上面躺着的人,轻蔑的一笑。看来霍临风还是不行啊,果然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他知道蒋欣然从自己那里拷贝走了视频,也知道她最近一定会约见水依依,不过他没有阻止,故意装聋作哑的默认了这一切,就是要等一个所有人都不在病房里的时机。缓缓揭开了脸上的口罩,凌逸轩的脸上竟然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院长,虽然我很感谢您,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只能对不住你了。”
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的一管药剂,缓缓注射进了吊瓶的输液管里,看着那些液体混进了药液,流入病床上的人的身体里后,凌逸轩满意的笑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所有人都只会以为这是心脏骤停,是一场遗憾的意外罢了,而他的身份,不会再有人知道。“永别了,院长。”
凌逸轩重新戴上了口罩,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笑意,朝着床上的人鞠了一躬,然后缓缓离开。两个护工回到病房中的时候,医生已经离开了,两人也没有在意,继续做着自己日常的工作,意外突然发生得让人措不及防。床头的仪器突然发出了警报,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摁响了急救铃。刺耳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值班医生没敢耽误,赶紧往病房跑去,就在他跨进门的一瞬间,亲眼看着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所有人都愣住了,冲过来的医生越来越多,他们开始给床上的人做心脏复苏,可是一番努力过后,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无力回天。咖啡厅里的四个人还在僵持着,君桓熙一把将人拉起来,要水依依跟自己一起离开,后者也没有反抗。霍天擎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叫住了水依依。君桓熙停下来不耐烦的看着他,想知道他还想要干什么。霍天擎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来,“依依,院长去世了。”
君桓熙只感觉自己怀里一重,水依依像是脚下麻木了一样失去力气,站也站不稳,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你说什么……”水依依问完,没有等着霍天擎的回答,直接转身就开始往外跑,君桓熙赶紧追了上去。霍天擎握紧了手里的手机,面色一片凝重。他还算冷静,打通了莫谦的电话:“把今天上午去过顶楼病房的所有人都查出来。”
水依依赶到的时候,所有的医生都沉默的站在病房中,遗憾的看着她:“水小姐,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水依依像是听不到一样,一步一步走过去,看着院长身上的各种仪器还有针剂已经被清除了,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她拼命的想要把氧气面罩盖回去,可是却毫无作用,她彻底崩溃的伏在床上大哭起来。君桓熙匆匆在后面赶到,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霍天擎是最后赶到的人,遗体已经被盖上摆布带走了,水依依像是失了魂一样坐在那里,眼神都是空洞的。最后的线索又断了,她手里还呆呆的握着院长的手机。凌逸轩随后赶到,来的时候直接上前来,想一拳挥在了霍天擎的脸上,后者躲了过去,一把将人推开。“你少在这里贼喊捉贼!”
霍天擎看着面前的人,“为了销毁证据,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呐,凌逸轩,连自小照顾你的院长你都能下得去手!”
“这话该是我送给你。”
凌逸轩冷笑了一声,“你们霍家人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连一个病人都不放过!”
“够了!”
君桓熙打断了两个人,两人还准备说什么,却看见君桓熙身边的水依依已经晕了过去。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刚安静下来的病房又重新喧闹了起来。医生做了一番检查后,直起身子来看着三人:“这是受了强烈刺激导致的眩晕,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只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