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温家寻仇 “七天之后,松山堡见,我们的船队会在松山堡城南码头准备好,咱们先乘小船出海,到外海以后,便登上装好货物的大船。”
贾三吩咐道。 “好!我们会想办法尽快赶到!”
朱信点点头。 要将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悄悄赶到松山堡,这的确要好好计划一番。 朱信和贾三约定好时间,以及确认好相关的集合地点之后,双方把细节都正式敲定了下来。贾三事不宜迟,就赶紧告辞回去准备了。 等送走贾三,朱信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望着官厅里那一万两银子,心中已经在开始盘算着要怎么花了。 也该是时候,再搞多十门佛郎机炮,还有红夷大炮,也得采购一些。 “大人,这些银子,你可别再一口气就花完了,咱们得学会过日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王则似乎看穿了朱信的心思,赶紧语重心长提醒道。 朱信摆摆手,嘴里只蹦出了一个“滚”字。 还由俭入奢易,老子他娘的就没阔过。 等王则带人把银子搬入银库,朱信才刚在正堂坐定,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响声。 “大人!大人!抓到了两个探子!”
就在这时候,刘波却匆匆走了进来,在他身后,陆武、周韬分别拽着两名货郎打扮的年轻人,径直小跑拽入官厅。 “探子?”
朱信顿时眉头紧皱,赶紧上前。 现在的鞑子,居然那么猖狂了?真是好大的狗胆! 两名货郎装扮的青年,被陆武、周韬分别摁住跪倒在地上,看得出这两人早已经是浑身哆嗦直冒冷汗。 刘波赶紧解释道:“启禀大人,今日我们在城外巡查之时,发现了这两人乔装货郎,在城外鬼鬼祟祟,我们一上前询问,他们当即就扔了货担扭头就跑。好在没让这两人跑多远,咱们的弟兄们一拥而上,就逮了过来。可逮着之后,这两人就是不招,也不说话。”
嗨,不说话?敢在老子的地头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干坏事,那有你们好受的。 朱信点点头,微微一笑,上前拽起其中一人,便厉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探子?流匪?鞑子?还是其他墩堡?老实交待,不然有你们好受。”
两人相视一眼,就是低头不说话。 “哎呀,我们守备大人亲自问话,你们还不招供?”
刘波顿时来气,抡起拳头,就准备朝其中一人的脸上招呼过去。 两人吓得赶紧抬手挡住,生怕身上遭到袭击,可却仍然是沉默不语。 “等等,何必要动粗!直接当成鞑子的奸细,拖出去枭首示众吧!他们的脑袋,正好可以为咱们换些赏银!”
朱信冷冷一笑,根本不和这两人多废话。 一听说要被枭首,脑袋还要被送去换赏银,两人顿时就急眼了。 “不要杀我们!我们不是鞑子!我说!我说!我招供!”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 “瞧着没,不用下狠手,他们想要保住脑袋,自然会招。说吧,你们两位,鬼鬼祟祟来我团山堡,究竟何方神圣,又是想打探些什么?”
朱信转身回到正堂坐定,对被早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的两名假货郎审问道。 “我们是温家的仆役······我家老爷是辽东煎盐同提举温以仁大人,正是我们家老爷派我们来的!”
朱信、陆武和周韬一听,三人都是当晚曾经击杀温储的当事人,顿时不约而同喊出道:“温家恶少?”
“终于寻来了?哈哈,温家这也太迟钝了吧!”
朱信顿时摇头苦笑,他其实一直就在心里担心着,那晚他将小温爷一枪爆头之后,也不知道温家会不会来找茬。 可谁知道,这一天天过去,别说有人找茬,就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两名温家仆役又继续招供道: “自从我们家温储公子失踪之后,由于公子手下原来那些仆役,不知何故都消失了,我们家老爷费了不少人力,这才逮住一名公子的手下仆役。那仆役招供,说是一个月前的一晚,在宁远城北十里亭,正是大人您杀了我们家公子,可那些仆役都害怕被责罚,逃的逃走的走,导致我们家公子尸首至今下落不明······” “我们家老爷十分震怒,可由于手里并无证据,公子原来那些仆役,都害怕担罪全跑了,就只剩下一个人证。原本,我们家大人是准备派家丁前来围攻团山堡,可大人您忽然得到陛下恩赏,我们家老爷不得已只好另觅时机。”
“我俩是被派来盯梢,准备潜伏在城内,谁知正想混入城内,就被逮着了。”
两人招供完后,顿时耷拉着脑袋,头也不敢抬起。 因为接下来,一旦给温家老爷知道他们这次行事失败之后,那这两人恐怕将没有好果子吃了。 两人随即又连忙上前跪拜叩头乞求道: “大人,我们任务失败了,求您给点银子我俩,我俩就此远遁,再也不回辽西了。”
“是呀,大人,我们只能逃离辽西了!要不然,我们肯定要受到温家的苦刑······” 望着两人苦兮兮的样子,朱信顿时纳闷了。 “任务失败了,那就滚回去和你们温老爷汇报就是了,为何要问我要银子,还要远遁?对了,那晚,你们公子招揽了一帮子恶仆要害我性命,谁知却被我反杀。照理来说,那些恶仆应该马上回去报信才是,怎么过了那么久,你们温家才知道这事情?听你们这么一说,当晚事情发生之后,那帮恶奴们全都逃个精光?”
朱信顿时眉头紧皱,他当时就好奇,自己杀了一位号称多么了不起的温家公子,可他和团山堡却还完全没事,还以为温家也不过如此,这事情也就此消沉了呢。 听完这两名温家探子的解释,朱信这才了解了清楚。 原来这位温以仁对手下十分苛刻,而且凭着强大的背景势力,还有极其雄厚的财力,温家上下从来就是那种骄横跋扈之辈,甚至温以仁极其凶残,只信奉钱银才能摆平一切。 以致于对于他们温家来说,杀一个仆役,就像是摁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人命贱如狗,根本不当成一回事。加上温以仁的堂兄温体仁已在朝中根植势力,他更是有恃无恐。 就在几个月之前,因为几名仆役弄丢了温以仁最喜爱的一只爱犬,几名仆役当即就被温以仁下令砍去双手,还把人毒哑之后,直接扔出了温家。 甚至辽东煎盐下属的那些盐场雇工,在同提举温以仁的管理之下,稍不留意,一旦让温以仁不满,这些雇工非死即残,处罚方式极其刻毒。 温储原来那帮仆役,之所以不敢回去报信,宁愿远遁逃跑也不回温家,就是因为温以仁这种残暴性格,导致温储的那帮恶仆们,还有那些被招募来的恶匪,连夜就逃光了,都生怕被温家逮着之后,会遭到温以仁的残酷处罚。 听完这两人的招供之后,朱信哈哈一笑,当即起身,然后转头对陆武和周韬调侃道:“我就说吧,有这样混蛋的儿子,想必也有一位更为混蛋的老爹,果不其然。”
朱信心中也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嘛,怎么这个姓温的家族,居然如此狂妄,原来这些人,居然和温体仁有关系,还是亲戚。这上上下下,都被这帮人搞成了什么样子了。”
温体仁这人,怀私植党,误国覆邦,是崇祯朝堂担任阁臣居位最久者,但是其在辅政期间,明朝内忧外患的局势逐渐恶化,这位温阁老却几乎没有任何重要的建树与对策,而是一味排斥异己、迎合皇帝。可以说是本事不多,搞人能力却是一等一。 “给些盘缠他们,打发走吧!告诉他们,再来团山堡,就算温家不杀他们,我也要杀了他们!”
朱信笑笑,对刘波吩咐道。 “是!”
刘波点点头,赶紧去办。 “这个混蛋温家恶少,死不足惜!慕容姑娘差点就沦入这恶少之手,老子管你什么温以仁还是温体仁,尽管放马过来吧!”
等朱信背着手一路思忖着对策,缓缓走入内宅,抬头却见慕容云巧莲步款款,袅袅娜娜而来。 只听慕容云巧樱唇轻启,一缕清音,娇嗔笑道:“我们家老爷,那可算回来了!快来替我评评理,帮我说说这吴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