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回过味来，看了一眼王涛，面露喜色，拉了拉媳妇的衣角。齐玉兰甩开陈计划的手，狐疑地又打量了一番王涛。心里一直假想出来的“演戏”结论，似乎有些站不住了。“他……你……”“妈，我跟家宣回来了！”

门外一个打扮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领着一个啤酒肚微微隆起的老男人提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咱家大门口的菲亚特是妹妹的相亲对象吗，来，让我看看他。”

来人正是齐玉兰的大女儿，陈霞和女婿黄家宣。趁着齐玉兰去迎接的工夫，李婶把王涛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原来，李婶跟齐玉兰也不熟，只是齐玉兰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找到她，希望能给家里的二女儿介绍个对象。看到门口菲亚特的时候，李婶还以为是这家人小儿子的，也没有多想。歪打正着，这一切都是太巧了。问到进展的时候，王涛脸色有些不自然，李婶也没有多问，只是说要是喜欢就好好处，好好对人家姑娘，这个年纪再不结婚就是不孝顺了。王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陈霞带着丈夫走进了屋，刚才听母亲说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看王涛的眼神有些怪异。齐玉兰满心欢喜地拉着大女婿黄家宣的手问东问西，很是热情，与对王涛的态度截然相反。“家宣，听说你们那里这时候还穿着短袖呢？”

黄家宣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一听口音就是南方人。一阵寒暄后，王涛俨然成为了一个透明人。陈霞从包里取出来一个几个新鲜的玩意，有收音机、按摩仪，一看就是进口的。齐玉兰笑得合不拢嘴，陈计划也露出了王涛一直没见过的笑容。陈霞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在特区的见闻，一边眼神时不时瞟向王涛。既是一种炫耀，也是一种敲打，更多的是有些鄙夷。这几年从妹妹来信中也听说过王涛，知道一些基本情况。妹妹确实很喜欢这个男生，但是总觉得他不够踏实，不够稳重。“妈，这些东西在特区值不了多少钱，这也是我跟家宣给您二老的一番心意。”

“好好好，有这份心就好，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我跟你爹啥心思都没有。”

“是，是”陈计划时不时插上一句。陈霞解开包装袋，把按摩仪放到了母亲的脖子上，按动按钮按摩仪嗡嗡作响。“哟，麻，脖子都麻了。”

齐玉兰试用着按摩仪，时不时看向王涛，仿佛在说你看看人家。黄家宣看着这一幕，对王涛的眼神里只有同情。透明人王涛与黄家宣友好地握了握手，俩人坐到一旁闲聊了几句。“现在去特区还需要边防证吧。”

黄家宣一愣，没想到王涛对于特区的情况那么熟悉。“是，不过也可以钻洞。”

王涛点点头，看来这一点没有发生变化。边防证再过十几年才取消，那帮蛇头可没少挣钱。”

俩人又一块聊起了特区的事情，说起房地产的发展唏嘘不已，俩人很快就拉近了距离。同是女婿身，同是外人，有点自来熟。黄家宣从进门就一直留意着王涛，对于岳母的讲述他根据经验选择了不相信。经过一番谈论后，见多识广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另一边，齐玉兰和陈霞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真不愧是亲娘俩。“妈，这个鞋我是下了火车在县里百货大楼买的，听说现在都兴这个。”

“哎，穿上去真舒服啊，这得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可实惠啦！”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挤兑王涛，娘俩心照不宣，希望王涛能知难而退。王涛笑着直点头，一举一动好像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再刺耳的话也无动于衷，比起前世来提亲的时候，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就在娘俩炫耀的时候，门口响起了鸣笛声，大狗指挥着工人一趟一趟往院里运送着一大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