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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解毒!殿下在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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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画面激烈,女人如虎。是那个妙儿,任凭郑母哭闹打骂,始终不曾还嘴一句,只在那儿自个儿抹泪。这郑飒中的毒和项北辕一致,想来是同一个人做的手脚。至于这懂得医术的妙儿是不是故意的,就不得而知了。看来家家都有本难断的经,云家如此,爵爷府也是如此。云危画看了一眼段惊澜,暗自想着幸好白王府就她这一个王妃,要是再多出几个妾室,她可应付不来。段惊澜注意到云危画的目光,低下头来,问:“怎么了?”

“没事。”

云危画赶紧移开视线,走到郑爵爷跟前,“爵爷,小世子中了毒,若不是因那毒物,此次病情也不会如此凶险。”

“中毒?”

郑爵爷皱紧了眉头,捋着胡须,“可之前请了太医院的人,只说飒儿他是体虚……”“爵爷若信得过危画,危画愿为小公子拟一方子,应可除尽小公子体内的毒素。”

云危画道。她不会强制性地偏要管郑飒的病情,更不会强求郑爵爷一定要信她。经过项闻济的事情之后,云危画更坚定了“不信者不医”这一点。——要不然,如果别人来求你看病却压根不信你,医者治疗起来都觉得憋屈。病患和医者两边都委屈,何必呢?还不如只医治信得过自己的人,而伤者,更可以去找其他自己信得过的大夫。这样两边都乐得痛快,治好了或者治不好,谁都不用相互干渉。郑爵爷的重点却仿佛听错了,他一怔:“危画?云家的大小姐,云危画?!”

云危画蹙眉。依据她的经验,通常接下来,就能听到这样几句话“那不是云家的丑女吗?”

“听说是个废物……能信得过?”

可云危画还是直接应道:“是。”

屋子里有了片刻的沉默,云危画没有听到料想中的那些声音。却见屋里的几个人,目光闪了又闪,在她和段惊澜之间游走。——原来,是因着段惊澜在场,才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吗?看来上一世,自己的“名声”真的是糟透了。也不能全怪他们。云危画正欲开口化解尴尬,却听到了郑母的声音:“我听闻今儿个,项学士往王妃娘娘那里、送了好些拜帖和重礼呢?”

云危画一怔,道:“是。”

“听说是求王妃诊病……”郑母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用胳膊肘推搡着郑爵爷,“我瞧着王妃娘娘靠谱得紧。”

郑爵爷眼神里还是有几番犹疑。——他原本以为,段惊澜带过来的这个女子,是西凉国公主陈歆歌呢!他对于白王是百分百的信任的,可对于云危画此人……却不敢恭维。如今对方忽然亮出身份,实在把郑爵爷吓得不轻。——可云危画又真真切切地控制住了飒儿的病情,连项闻济都亲自登门拜访过……云危画看他还是有些顾忌,苦笑了声:“无碍的,爵爷府只这一位小世子,爵爷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

说这话的时候,段惊澜眸光动了动,轻飘飘落在云危画的身上,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郑爵爷又思忖片刻,道:“老臣信得过殿下,自然也相信王妃娘娘。来人,把纸笔给王妃拿来!”

云危画一呆,原本准备好的推辞的话也咽了回去,嘴角牵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听这话的意思,还是沾了段惊澜的光。虽然如此,但对方愿意信任,云危画也已经很满足了。云危画简单写完了方子,交给郑爵爷:“每七日一副,连服一月便可。”

郑爵爷一家道了谢,几个人便辞行了。“之后可能还得麻烦你。”

段惊澜忽然道。之前陪谢祁走了那一遭,云危画也知道京城中中毒的子弟大约有七八个。所以听见这话,倒也不惊讶:“算不得麻烦,举手之劳。”

几人又走了几步,也许是因着段惊澜在,谢祁安稳了不少,连走起路来都没了往日那种晃悠悠地懒散样子。周围安静得很,甚至有些让人不自在地沉闷,不知道是不是段惊澜不喜言辞的原因。“郑爵爷如此看重郑飒,难道就他一个儿子吗?”

段惊澜的声音忽然响起。“也不能说就这一个儿子吧,”云危画想了想,“应该说‘就这一个孩子’才对。”

郑爵爷虽然有好几房的妾室,子嗣却不兴旺,在云危画上一世的短暂记忆里,这个郑爵爷直到老,都只有这一棵独苗儿,宝贝得很。——所以上一世,云筱月将郑飒鞭打致死后,郑爵爷才那么痛心,硬要云筱月偿命。“哦?原来王妃连爵爷府的事都知道。”

段惊澜的声音轻飘飘地,让人捉摸不清里面的情绪。云危画抬头的时候,正对上段惊澜循视的眼。糟了!他是在试探她!一旁随行的谢祁也怔住了,定定看着两人,诡异的气氛让他不敢作声。段惊澜停下身来,半弯着腰,目光灼灼:“爵爷府久不涉朝政,你又常年待在闲月阁,云危画,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云危画咬着唇。也对,段惊澜怎么可能不知道郑爵爷只有一个孩子的事情呢?段惊澜摆明了在试探她,结果她却直接露馅了!她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那是她上一世的记忆。云危画稳了稳心神,反问:“那么殿下又是怎么知道臣女常年待在闲月阁的?”

话音一落,段惊澜仿佛被揪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忽地怔住了。月光下,他琥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云危画接着道:“莫非殿下一直在监视我?”

“……嘁。”

段惊澜一阵沉默,仿佛心情极差,索性直接拂袖往前走了。沉默,就是默认喽。云危画撇撇嘴。只允许他监视别人,就不允许她知道的多一点?云危画忽地想起那次在上清宫,段惊澜重伤时所说的话。他说希望能彼此信任,可是——彼此的秘密那么多,谈何信任。还是互相利用更靠谱。云危画长舒了口气,紧紧跟上段惊澜的步伐。等出了爵爷府,云危画有些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她是很羡慕郑飒的,有爱自己的父亲,有爱自己的母亲,生了病有全家人的关怀——虽然其中也有可能掺杂着一些其他恶毒的用意。但是,被家人当作掌上宝一般宠着、爱着,是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的吧。她自己也想要被家人宠爱、关怀,却只能换来宁氏的算计和云百宁来之不易的一点点在意。这么想来……南宫卿安不也是吗?家道中落,寄居云府,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便拼了命地讨好,也学会了在人前装乖巧,在背后给阻碍自己的人使绊子。想到这里,云危画忽然心下觉得有几分异样。等等,她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南宫卿安……南宫卿安……她一心只顾着南宫卿安和项北辕的背叛,却忘了,为何这两人要至云家于死地!如果说项北辕是为了云家的财产,那么南宫卿安呢?真的只是因为痛恨上一世的自己、抢走了她的如意郎君?!还是说,在南宫卿安的心里,对于云家也是有恨的……“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谢祁走到了云危画身边。云危画这才回过神来,四顾之下,才发现段惊澜已经不见人影了。“殿下呢?”

云危画问。谢祁伸了个懒腰,径自往前走:“应该去香袖微弦了吧。”

其实他们从爵爷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正值宵禁的时候,本不该在街上晃悠的。可因着白王府人的身份,也没有谁敢拦他们。听谢祁提起香袖微弦,云危画才忽然记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南叶了。就好像自从新婚夜后,她们两人就没见过面。不知道是因为南叶愧疚于自己对云危画的欺瞒,还是别的什么。云危画想了想,问道:“南叶呢?她最近还好吗?”

谢祁回头,一双眸子仿佛沉在夜色中的明珠。他当然也知道新婚夜里,南叶骗着云危画给白王下药的事情,谢祁犹豫了片刻,道:“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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