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比谢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谁说段惊澜不苟言笑生来冷酷的?简直胡言乱语!——谁说白王殿下不苟言笑生来冷酷的?简直纯属造谣!躺在一边装睡的谢祁也如是想。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白王殿下是这种人呢?要不是长得好看点武艺高了点脑子聪明了点文学素养好了点,要不是他是当今白王而云危画是白王妃……那么他家殿下现在的行为就是调戏良家妇女,是耍琉氓!云危画也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并且被调戏地很过分。她忽然生出了想逃的欲妄,但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怕,别怂!上一世她已经怯懦胆小了,这一世不能重蹈覆辙。对,她不能怂包——就算对面的人是当今白王殿下,也不能怂!打定了主意,云危画轻勾唇角,面具下的一双桃花眼里,闪过了狡黠的光。这样的变化看在段惊澜的眼里,让他登时愣住。云危画轻轻挑了挑眉,故作娇羞,勾起段惊澜的领口,让自己又迫近了段惊澜几分,娇艳欲滴的唇瓣开开合合:“殿下……真的想在这里吗?”
啧,有趣。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啊。虽然目前的状况有些出乎段惊澜的预料,可不知怎的,他又很是吃味。似乎是带着几分不甘示弱的情绪在里边,段惊澜的脸贴在女子的脸颊上,蛊惑人心的字眼缓缓吐出:“良辰正好,不如补上那晚的洞房花烛?”
“……”云危画有些无法招架。这个白王殿下厚脸皮的程度,比她以为的还要厚得多得多!——简直厚比城墙!!谢祁也在内心咒骂。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侍奉的主子居然是这么厚脸皮的登徒子!亏得天阙王朝上下还当白王是个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呢!这伪装能力,未免也太强了些!谢祁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更觉得自己无意间撞破了一个弥天大谎!他顿时觉得气结,险些又想怒火攻心喷出三丈高的血来!然而,为了他的小命,他觉得自己还是装死的好。段惊澜仿佛也是把车里的谢祁自动过滤掉了,在察觉到女子紧张地绷直身子时,觉得异常有趣——大概他的理解能力确实和常人有些偏差,这一次,段惊澜觉得云危画是在变相地勾.引他。总之,他吃定了。段惊澜低俯下了身,唇瓣在云危画的脖颈间摩擦。男子的发丝蹭在云危画的鼻间,她下意识地缩了缩头,第一次被这么亲密地接触,她废了好大的精力才能克制住喉间意欲蹦出的嘤咛。如果这世上有一个琉氓排行榜的话,段惊澜一定名列前三!——这世上的琉氓,如果白王殿下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谢祁内心惊呼。他原本还有胆子悄咪咪往两人的地方看上一眼,可现在,他已经不敢再偷窥了!谢祁赶紧闭上了眼,为自己偷窥到殿下和王妃的“夫妻情事”而深觉罪恶。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比较好……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他体内的毒性又开始叫嚣,惹得他胸臆中气逆难忍。不行,忍不住了……“咳咳!!”
清亮的声音忽地从胸臆中迸出,响彻了整个马车。不光打断了白王殿下亲昵的动作——如果谢祁那仅存的微弱意志没感觉错的话,仿佛连沿途树上栖着的飞鸟都被他惊着了。妈的,什么时候咳嗽不好,偏偏是现在。谢祁觉得自己回府之后性命堪忧。他暗搓搓地用余光往段惊澜那处瞥了瞥,却发现白王殿下正怒目而视,一副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模样!谢祁欲哭无泪,赶紧又闭上眼,摸黑扶着车框,走到车厢外的横栏上,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嘴里一边还念叨着:“妈呀好热啊咳咳!咳!咳咳咳咳!”
听那声音,简直恨不得把肺咳出来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