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段惊澜也有这么不讲道理的时候——也是,白王府是何等威风,白王又是何等自傲,何须对她讲道理。段惊澜仿佛已经不想再继续对话,抬脚要走。云危画急道:“殿下非要这么为难他吗?这次是罚他害他中暑,下一次又想如何?还要如何!?”
谢祁和林明然神色一僵。这种语气……殿下和王妃这是吵架了吧,这回真的是吵架了吧!说真的,他们作为段惊澜的护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白王殿下说话!这要是换作别人,早就被拎出去乱棍打死了!就算是皇族,都没有一个敢对白王这么“无礼”的!可现在,面对云危画的“无礼”,白王殿下……却没有半点反应吗?不远处,那身穿墨色长袍的人影一顿,可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段惊澜背对着云危画,淡淡开口,声音里竟沾染了几分失望与嘲讽:“云危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语气里,是云危画从没有听过的疲惫。云危画一惊,几番思虑后,才蓦地想起,和自己对话的人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段惊澜已经走远了,林明然却没有跟上去。他张了张口,仿佛是要跟云危画解释什么,可最终还是片字未言,行礼之后就赶紧去追白王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段惊澜的那句满含倦怠的话语之后,云危画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咬了咬牙,逼着自己不再去想段惊澜的音容相貌。转身,打算回屋里照看一下丘明堂,却被谢祁拦住了。“王妃娘娘。”
谢祁叫住了云危画。“怎么?”
正打算开门得手顿在了那里,云危画转头问到。谢祁习惯性地用折扇挠着头,犹豫了一会儿,道:“殿下他……应该也没料到丘公子会晕倒吧。”
老管家也随声附和:“是啊,这麒麟卫早该前来述职却拖到现在,殿下让丘公子在外边候着、小作惩戒……至于暑热晕倒,应当,也不是有意为之。殿下不是这般小气的人。”
——要是真想给别人使绊子,段惊澜只会来更狠的。况且当时,老管家和林明然都请丘明堂进屋了,哪知道这傻小子固执得很,偏偏不肯进屋。云危画沉默了一会儿,应道:“我知道了。”
“王妃娘娘!”
谢祁又一次将云危画叫住。“还有什么事吗?”
“王妃……”谢祁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好看,“真的看不出殿下的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