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云危画稍稍吃了点东西,便要带着舒心去丞相府一趟。还没出白王府的大门,就被段惊澜拦了下来:“去哪儿?”
段惊澜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用着云危画再熟悉不过的动作喝茶,一脸地悠然自得。云危画只好停了下来:“丞相府,康王妃中毒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你不用管了。”
段惊澜淡淡说着。感情不是他被冤枉投毒。云危画撇撇嘴,走到段惊澜的跟前:“殿下,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戌时之前抓不到凶手,臣女的小命就没了!”
段惊澜给舒心使了个眼色,舒心会了意,便赶紧退了下去,留云危画一人在大厅里。“不会让你没命的。”
段惊澜放下了茶盏,目光遥遥落在了云危画脸上的面具,道,“你是白王府的人,整日往‘娘家’跑,怕会让人觉得本王招待不周。”
“殿下,这是两码事。”
云危画耐着性子解释。“丞相府的事情你不要管。”
段惊澜淡淡望了云危画一眼,某种蕴着一种令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下毒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你不如回去好好看看医书,免得下次解毒,还是要靠割腕放血。”
段惊澜这是在嘲笑她医术不精吗?云危画极其不满。她知道自己的医术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学习了——段惊澜也没有必要嘲讽她吧。云危画忽然也很想给段惊澜找不痛快:“那么殿下,捉回了织绣姑娘吗?臣女真的可以全权信任殿下的能力?”
这一大清早的,林明然和谢祁都不见了踪影,肯定是出去办事或者去苏白麓那里蹲点了。云危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织绣肯定还没露头。她故意提起这茬儿,真就是为了给段惊澜添堵的——总不能只有她被嘲讽得不痛快吧!可令云危画没想到的是,段惊澜竟蓦地笑出声来。这一次,他嘴边的笑意十分明显,微微弯起的唇角让他的棱角分明五官柔和了许多。“君子一笑,如沐春风”,那一刹,云危画的脑子里只能想到这八个字。说实话,这还是云危画第一次清晰看见段惊澜的笑容,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了。可那抹笑意像极了昙花一现,很快便收敛凋败。段惊澜道:“云危画,你是第一个质疑本王‘能力’的人。”
“???”
云危画一头雾水。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句话……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深意在里面。云危画有些经不起段惊澜这三番五次的调戏了,索性用一种“关怀智障”的眼神看了白王殿下一眼,转身要走。哪知道段惊澜直接大手一挥,把云危画拽了回来。这还不算,他一手拉着云危画的胳膊,将女子的身子轻轻一转。待云危画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段惊澜的腿上了。男人低下头,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只听他道:“关于‘能力’,王妃要不要……亲测一下?”
谁说要亲测了!谁闲的没事干想“测”这个!?什么“文武双全惊才艳艳”,什么“君子一笑如沐春风”,这个白王,压根儿就是个登徒子!还是“衣冠禽狩”的那种!云危画皱眉,努力压制着自己恼羞成怒的情绪,咬牙道:“殿下,您真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无耻’的底线。”
“多谢抬举。”
段惊澜将云危画的身子掰了掰,让她面对着自己,“本王还有更无耻的,要看看么?”
不仅无耻,还厚脸皮!云危画觉得,天阙国那些把白王段惊澜当成梦中晴人的女子们,怕是压根儿不清楚段惊澜的真正为人吧?好一副正人君子的皮囊!云危画接着道:“殿下在人前居然能压制住自己‘饿狼’的本性,臣女真是佩服!”
“没办法,耐性好。”
段惊澜答到。“……”云危画无言以对。段惊澜的面容虽然冷峻,可眉眼间却含着一股笑意。他的目光渐渐从云危画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女子身后,忽地开口:“有事?”
段惊澜的眼睛里,早已收敛了浓浓情绪。云危画心里一惊,回头看去,却发现林明然不知何时回来了,正浑身僵硬满目不可置信地盯着两个人看。云危画赶紧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段惊澜用力环在了怀里。无耻,太无耻了!现在居然还当着林明然的面这样……那有一天,这个白王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口出秽言”啊!……到那时候,云危画估计会被天阙国的女人一起围攻吧。想想都可怕。云危画挣脱不得,索性低了低头,也不敢去看林明然的眼神。可在林明然的眼里,这个王妃一脸红晕,俨然是怀春少女的羞涩心绪!连埋头在段惊澜怀里的动作都像是撒娇。——好嘛,他只是出门调查了一下旌雨楼,王爷和王妃就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林明然深深地感到自己打扰了白王殿下和王妃的亲密,罪过罪过。林明然咽了咽唾沫,脑子有些空白,懵懵懂懂地汇报了旌雨楼那边的情况之后,又懵懵懂懂地退下了。等出了白王府,林明然的思绪才终于正常接轨。——之前白王殿下还一直不和王妃同房呢,可旦夕之间,白王殿下就和和王妃进展神速啊!四舍五入说不定明年就能有小白王了!这可是大事儿,得和谢祁说说。可大殿里,情形并不是像林明然寻思的那样,待林明然走后,云危画飞也似地逃开了段惊澜的怀抱,道:“殿下这是在毁人清誉?”
段惊澜挑了挑眉:“本王和自己的王妃亲热,算什么毁人清誉。”
这……云危画皱眉。段惊澜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可是……可是怎么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呢?她和段惊澜,什么时候到了那种可以“亲热”的地步了?“何况……”段惊澜含笑望着女子,“就算毁清誉,本王也只‘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