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毙了你!”
说完,一把推开苏冬,拂袖而去。苏大少爷灰头土脸地摸了摸鼻子,真是感谢爷爷留下的福荫啊。等众人走近了才发现,棺椁背后竟已倒下了不少家仆。席司令大怒,警卫兵们直接端起了身前的长枪。十几个枪口齐齐对准慕白二人,慕白蹙了蹙眉,下意识就想去摸自己的枪。苏冬眼尾扫到他的动作,吓得赶忙冲进去按住他的手,然后反身将他们挡在了身后。“席爷爷,都是朋友,自己人,您老别动怒。”
“呸!”
席司令气得指着苏冬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小丫简直和你爸你爷是一德性,从小就是个和稀泥的主儿!去你奶奶的自己人,你怎么不瞧瞧他们对我孙子做了什么?对你兄弟做了什么?!”
老爷子气得直喘气,看得众人心惊胆战,苏冬更是。老爷子这要是被他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了,那他可真是千古罪人。“对对对,是我错了,您别气。管家!还不扶席爷爷坐下歇会儿。”
一把推开管家,席司令喘了好大一口气后,铁青着脸命令道:“立刻把这四个人关到西区监狱,好好审问清楚来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们出来!”
——西区监狱。两男一女靠在墙边,其中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正在帮女孩包扎伤口。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俊朗青年半撑着脑袋,发散的目光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这是京城里最重要的一个监狱,由中央军区直接管辖,关押着的是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高级通缉犯。而今晚,首长的警卫兵亲自护送了三个年轻人过来,据说是重犯,要他们严加看管,而罪名是……侮辱亡者。“老叶,你说咱们干了这么多杀人放火的事,怎么头一次被押进监狱,是因为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你说咱冤不冤?”
“冤什么?报应呗。”
“听说这是全国看守最严的监狱,Nick那小子能黑进他们的防御系统吗?”
“黑不了就拿火药轰呗。”
慕白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再瞅瞅自己脚下这片偌大的土地,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国,不切实际啊不切实际……“舅舅,席晔他,还能撑多久?”
闭着眼睛的女孩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叶树正在替萧祁雪处理头上的伤口,听她这么一问,一向从容的叶医生也不由沉下了脸,“大抵,撑不过天亮。”
此话一落,小小的空间内顿时便静了下来。半晌,等到慕白都快要睡着了,萧祁雪突然开口,“我们越狱吧。”
慕白和叶树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萧祁雪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们,漆黑的瞳仁里光彩熠熠。“慕白,你带了枪的,是吧?”
慕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相信这会是萧祁雪说出的话。一把枪,一个会武的人带着两个拖油瓶,越狱?恐怕还没越出去他舅甥两人就把命撂这儿了。这丫头怕不是急疯了。可她自个儿疯就疯吧,偏生做出这幅深思熟虑胜券在握的模样,看着真是怪异得很。慕白打量了她一会儿,继续闭上眼睛假寐。他可不是热血少年,作为一家之长,他还是很惜命的。见慕白没反应,萧祁雪扭头看向叶树,“舅舅,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药,能帮我钻出去?”
叶树挑眉,“缩骨功?”
萧祁雪听言眼睛亮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叶树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道:“丫头啊,别傻了,这是现实,不是金庸古龙的武侠世界,你舅舅也不是神奇的世外高人。”
萧祁雪迷茫地张了张嘴,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她眯着眼,仿佛在思考什么,又仿佛只是在放空。她的身子又慢慢地蜷缩在了一起,叶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名为绝望的死亡气息在悄悄蔓延。他们都知道,她现在就像一根绷紧的橡皮筋,席晔的生死牢牢地操控着她,断裂与否就只在那一瞬间。叶树是名医,是神医,能医各种顽疾却不能治心病,医遍天下人却唯独救不了他最亲的外甥女。何其悲哀。时间滴答滴答地进行着它的匀速运动,并不会因为谁的需要就放慢速度。更深露重,牢房里越发地冷了起来。叶树强行扒了慕白的外套披在萧祁雪的身上,但无论发生什么,她始终不愿再开口多说一句话。时已近午夜,叶树闭着眼默算药效在席晔身上的存留时间,好预估命运留给他们的最后期限。“咔哒”一声响起,叶树睁眼,眸中清明一片,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他笑了笑,眉头终于松了下来。看吧,命运之神终究还是偏向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