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动手的暗卫,对方已经第一时间冲进那些人中,手起刀落,只不过几息的时间,十几个人就在他一个人的手中全部殒命。尖利刺耳的叫声、哭喊声顿起,所有跪着的宫人们露出骇然的表情,大乱了起来。暗卫们一部分守住殿门,一部分守在卞尧身边。这时,殿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以及高亢的喊话声:“属下乃禁军统领袁荃,负责保卫皇后娘娘安全,安仁殿发生何事,速速开门,否则休怪本官撞门。”
卞尧揉了揉额头,摆手放人。沉重的殿门刚一打开,一列列禁军铠甲“唰唰”的走了进来。当他们第一时间踏入大殿之上,浓厚的血腥味扑鼻,生还的宫人们抱头痛哭,场面及其残忍。“嘭!”
而就在他们被大殿之上的场景震慑住的时候,安仁殿们再次缓缓闭合,杜绝了所有的窥视。袁荃深吸一口气,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否则也不会被皇帝当成亲信放在身边。但他从未在深宫之中看到过战场上才会有的修罗画面,视线在殿内扫过,抬头看向凤銮。其上坐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藕花叶裙,面无点妆,一双黑峻峻的眸子镶嵌在白森森的面孔上尤为惹眼。袁荃心里一动,缓缓看向殿内四周。无数个暗卫或明或暗,气势汹汹。这是……他的心一凛,全身戒备起来。“袁大人不在外间护卫,强行闯本宫的安仁殿是何用意?”
卞尧懒懒的靠坐在凤銮上,淡淡的眸光,却让袁荃猛然感觉到一股冷意。缓缓抱拳:“属下乃奉陛下之命,在安仁殿外保护,此间听闻殿内有响动,恐娘娘受惊,因此斗胆扬言冒犯。”
“哦?”
换了个姿势,卞尧不紧不慢的说:“那本宫倒要问你一个玩忽职守的罪了。”
袁荃身子一震,抬头与皇后对视,神情看似恭敬,实则倨傲的回:“请娘娘示下。”
“你既奉皇命护卫这安仁殿,缘何会让这些以下犯上、意图谋害本宫的东西进的安仁殿内?莫不是这些人的行为,是你袁荃授意不成?”
分明皇后的声音不高,但却字字如针,句句暗藏杀机。要么承认玩忽职守,要么就要安一个谋害一国之母的罪名。直到此时,袁荃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如今皇后早不是先前软弱可拿捏的皇后了,她的手中握有暗卫这个强有力的后盾,没人能在耐她如何。想到这里,袁荃只想快快离开,好去告知自己的姐姐和皇帝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早作防备。“……是卑职失职,请娘娘恕罪!”
一声冷哼,随后就听皇后凉凉的说:“既然袁大人已经认罪,那么本宫就代皇帝处置了罢。”
说完一挥手,又是先前那名暗卫,身影飘忽间,飞快来到袁荃身前。本就在戒备的袁荃瞬间抽出长剑,堪堪抵住对方的一次暗杀。他咬紧牙关,看着皇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早该猜到既然让他们看到这一场面,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安仁殿闯入乱臣贼子,试图威胁皇后性命,杀!”
袁荃一声吼,跟着他进来的四十多名禁军却面面相觑!这毕竟是皇后寝宫,而且这些暗卫也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却听卞尧慢悠悠的说:“袁荃犯上作乱,谁若是诛杀了他,本宫自会论功行赏。”
不是求到皇帝身边,而是自己论功行赏。一句话,让原本就踌躇的禁军们瞬间就没了反抗的意图。本来禁军内多是朝中世家子弟,袁荃一个奶娘的弟弟突然被皇帝看重,又没什么本事,不服他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的家人又或多或少都在军中任职,对于军中战神的卞老太尉都非常敬重。更有甚者,见着袁荃在暗卫手下越来越吃力,眼睛一转,偷偷选了个角度直接偷袭。暗卫们听出卞尧的意思,都手下留情,只不停的让袁荃左支右拙,直到被一名禁军偷袭,才撤离回到凤銮前。袁荃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胸腔被洞穿,下手的是平时称兄道弟的人。直到他的身体倒下,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救他。那些宫人们神经受到极致的拉扯,有的已经承受不住吓晕了过去,有的死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呜咽声。卞尧头有些疼,月子里本该好好休养,无奈站出来也已经到了极限。视线在四十多名禁军身上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分外明显。家中有在军中任职的,满脸激动,双眼放光。其他人要么一脸事不关己,却在暗中打量周围的暗卫;要么藏头缩尾,不敢让她看见。只需一眼,卞尧就分出哪些是她这边的,哪些是可以拉拢的,哪些是皇帝的人。点出一名,在对方惶恐的面色下卞尧说:“你提着袁荃的人头去皇帝跟前领命,这份功劳,就是你的了!”
说着还看了眼那名下黑手的年轻禁军,却见对方一脸坦然,只是打量着周围的暗卫双眼放光,心里暗暗点头。被点出的禁军一听,顿时双腿发软,嗓子发紧,“娘、娘娘,卑职、卑职……”“行了,本宫乏了,退下吧!”
挥了挥手,卞尧扶着夏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