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贺景昭屋子里的烛火还亮着。叶依楠站在门前,望向天上明亮的星子。想着经此一事,无论是淮南,还是叶家军,又或者叶家,都能安宁些年头。叶依楠看了眼映在窗户上的屏风,垂下眸子半响,伸手推门。门并未从里拴上。可见有他的默许。进房间后,叶依楠将门栓拴好。走到屏风旁,缓缓褪开外衣。转过屏风,贺景昭靠在浴桶里,脑袋枕在桶沿边儿上,双眸阖着,乌发被水汽打的半湿半潮。几缕凌乱的搭在颈间,裸露在外的肌肤细腻莹白,流畅的线条没入水中。浑身散发的颓靡的禁欲气息,令人血脉膨胀。这样的颜色,确属极品。叶依楠从不否认,自己对颜色有极深的偏好。她迈进去一只腿,那人眼皮动了动,却依旧不曾睁开。直到她整个人都进了浴桶,他才缓缓掀开眼帘,淡着眸色:“将军这是作何?”
叶依楠:“沐浴。”
他毫无情绪的看着她许久,慢慢起身:“在下出去。”
叶依楠:“你伺候我更衣沐浴。”
说着,抬起手臂,身上的里衣一半已经打湿。又盯着她良久,才听到他道:“是。”
他站起来的一刻,叶依楠终究没脸皮继续盯着他看,视线移在屏风上。感觉系带被挑开,皮肤骤然与空气接触,传来凉意。叶依楠只觉面上腾的一热。他濡湿的指若有似无滑过她肌肤,就在叶依楠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将军,好了。”
声音一如往前的冷静、微凉。瞧见他要迈脚出去,叶楠抱住他,拉他一起蹲进浴桶,头埋在他肩上,道:“还在生气啊!”
贺景昭侧眸看着她,喉间微动,声音却如常:“在下没有!”
“真难哄!”
他听见她嘟囔了一句。背部被她撩起水淋上,紧接便是肌肤相接的触感。贺景昭生生忍住,问:“将军在干什么?”
叶依楠:“给你沐浴。”
贺景昭:“在下已经沐浴毕。”
叶依楠:“那是你自己洗的,我没给你洗。”
默了半响,才听到贺景昭叹息又无奈:“将军,你无理取闹!”
“难道只准你无理取闹?”
叶依楠从他肩上起身,擦掉他面上的水珠。似乎是真的要给他沐浴,手擦过他其他皮肤。贺景昭眸中淡色渐渐变深,胸膛的起伏预兆着他气息已然不稳,声音却更显了清冷:“将军觉得在下在无理取闹?”
话音方落,他猛地弯腰,一把抓住叶依楠的手。叶依楠看了他一眼,在他微喘的唇上吻了一下,答非所问:“景昭,你假装与焦家小姐成婚,引我去闹,是为了让宫里的人早点知道你我之事。可是在这之前,我已经给太子殿下提前灌了耳音。”
“我与冯文斌接触,是因为知道陛下绝不允许我与他牵在一起,为了让我少生这个心思,定会想办法定我的婚事,这个你更知道。你今晚让人闹大那些传言,也是想让陛下早点赐婚……”“你想说我多此一举?”
贺景昭气息早已平稳,声音发寒,抓住她的手腕也愈发的紧。叶依楠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看着他,唇边含着笑意:“景昭,你所做之事与我所做之事都为同一个目的,你看,我和你的心意是一样的。”
贺景昭怔了一怔。心底的疯魔不消反涨!她的心思不曾遮掩过,他一直知道。可是,上一世,从生下至死去,他从来都是被弃的那一个。哪怕他事事求拔尖儿,一点错处都不敢犯,可他依旧被弃了。这一世,一开始他对她并不好,还总控制不住的想让她知道他的真面目。这样糟糕至极的自己,令他时不时就会怀疑,是否她真的只看中了这副皮囊,或者贪图一时新鲜,又或是觉得有趣……叶依楠见他看着自己,眸中却有万般思绪,便也不去打扰他,方要起身,却被一把拉住。他依旧不说话,只拿眼睛问询。叶依楠:“水凉了,我加点。”
贺景昭:“……我加。”
只见他提出备用的热水,倒在了他身侧,拉着她接着原来的位置:“还没洗完?”
叶依楠:“……”直到两人都洗完,桶里的水被泼洒了一地。叶依楠已然记不清何时被他抱在了床上。肌肤相亲,直到叶依楠再次有了神智,才发现他一次都没有。只是紧紧抱着她平复。转过身,看他。贺景昭在她唇上吻了吻,捂住她情动还未退尽的双眸,声音里含笑:“勾引我?”
叶依楠慢慢伸手下去,他闷哼一声,喘息重重几下,抓住她。半响才哑着嗓子,将她紧紧勒在怀里:“你明日去淮南前,要进宫,若失了身,宫里人能看出。”
叶依楠倒是没想到这个,只是觉得他很不安,或许这么做能让他安心些。终究迟早是他的。“你怎么办?”
叶依楠问:“他身上的温度丝毫不掩饰他此刻的冲动。”
贺景昭再紧紧的抱了她一下,给她拉好被子,起身:“我出去一趟。”
叶依楠拉住他的手:“泡冷水伤身。”
贺景昭未说话,垂眸看她。叶依楠将脸微微往被子里埋了埋,闷着声音:“我有什么办法帮你?”
她当然知道,但在这里,只能当不知。贺景昭的眸子一点一点亮的吓人。复又躺进被窝,“嗯”了一声,大手覆在她手上,裹了上去。过了得有大半个时辰,叶依楠有些困,问:“快了吗?”
“……嗯。”
近乎一个时辰,叶依楠再问,他又嗯了一声。都几个“嗯”了?叶依楠:“……”她后悔了,根本不该提这一茬。这么想着,便也说出了口。贺景昭轻笑出声,却也没有就这么放过她。直到两人闹的都有些累,这才歇下。“你以后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
叶依楠道。贺景昭眉眼间皆是暖意:“好。”
[总进度93。]“我在认真与你说,”叶依楠脸贴在他胸膛:“此事已然断了你的羽翼,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让另一个人断羽,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没有,”贺景昭将唇印在她额上,莫名的亲近:“我肯放的都是我不在意的。”
功名而已,他早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