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洵手掌施展法术，抚过横放在雪地上的大树，只见树芯里浮现出几段发光的傀儡咒碎片。萧长卿的脸色骤然铁青，双目阴寒，虽看似在极力忍耐，终还是没忍住火气，一掌便将眼前大片的树木连同原本该在黑麒麟身上的傀儡咒击的粉碎。茫茫雪原瞬间成了平地。大长老不耐烦的看他一眼，道：“若非你蛇心不足，何至于此。”

“妖兵妖奴、叶依楠、御妖师，一个都没找到？”

萧长卿迁怒牧洵。牧洵恭顺的毫无情绪：“没有。”

萧长卿一甩袖：“还不快去找！”

“是。”

牧洵带萧长卿的亲信御妖师浩浩荡荡离去。萧长卿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死盯着被噬心针扎入的手，面色变来变去，如同被打翻了的颜料盘。一腔火气无从发泄，空气里都是他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大长老也生气，想她是冒了多大的危险，才将黑麒麟哄骗着自愿入的御妖谷。原本还想着能从此高枕无忧，却不想萧长卿这个蠢货害她功亏一篑。眼尾余光再看萧长卿中了噬心针的手时，更加愤怒不安。不是她做贼心虚，只是信件上附噬心针的手法，是针对叛徒才会用的。这让她不得不多想，小妖王对她是否有警告之意。心里发慌，大长老半分不想看到萧长卿这张脸，丢下一句：“谷主好自为之！”

便要匆匆离去。“好自为之？”

萧长卿更怒：“大长老准备甩手？”

大长老回头怒目向他：“若你按照你我约定，早早杀了他，我自能毫无顾忌助你。可如今他已对本护法有所怀疑，怪谁？”

萧长卿理亏，也不与她多做争辩，只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谷中右护法所驯妖奴妖兵皆悉数被他带走，老夫筹谋之事时机已快成熟，你无需做其他，只送更多妖众来即可。”

“本护法已被怀疑，如何能再送妖众！”

大长老气怒不已。萧长卿不为所动：“这是你该考虑的事！”

眼神一厉，威胁她：“想让老夫给你说说，你当年的所作所为吗？”

“你住口！”

大护法惊惧的连忙看向四周，待看清只剩他俩时，这才松了一口气。萧长卿瞧见她这副模样，自己的火气似乎消了些，冷着神色：“记住，老夫不是求你！”

大长老盯着他，若是视线能杀人，萧长卿怕是早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萧长卿看了眼她的眼神，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缓缓泛起抹玩味之色：“当年，你向老夫自荐枕席时，可不是这种眼神。”

这话一出，大长老似乎怒到了极点，浑身骤然释放出大量术法，周遭的雪疾速扬起，怒喝：“萧长卿！”

萧长卿岿然不动：“芳儿应该早知，上了老夫这条船，断没有中途下船的道理。”

大长老，名琉芳。“你不许用这个名字叫我！”

琉芳五指抓向他，那指甲仿佛是会伸长的利器，又长又锐。萧长卿猛地后退一步，掌心聚气挥向她。她俨然没有萧长卿厉害，一口血喷出，尚未来得及再反击，便给萧长卿擒住了胳膊，并迅速封了她的穴位。她顿时毫无反抗之力。“放开我。”

琉芳挣扎着从他手里抽胳膊，面上爬上了惧色，妥协道：“本护法会以寻小妖王为由，派更多的妖众出族寻找，能不能抓住，凭你本事！”

萧长卿放开了她胳膊，应声：“好。”

琉芳似觉他过于好说话，警惕更甚，但一想他此时绝不会杀了自己，便试探道：“本护法的下属你不能抓，我会让他们佩戴一枚特殊的腰牌。”

“好，”萧长卿手指捏上她的下巴，眸子里泛出淫笑：“芳儿得寸进尺的性格，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不要用这个名字叫我！”

琉芳被踩了尾巴般，忘了方才的惊惧，冲他咆哮。“你想听谁这么叫你？上一代妖王吗？”

萧长卿一把推倒她。琉芳厌恶的躲闪。萧长卿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手里幻出一巴掌的药丸。琉芳看见药丸时，顿时又是满目惊恐，连连摇头：“不，不要！”

萧长卿捏住她下颌，全部给她塞了进去，拍拍她的脸，道：“怕什么，你当年主动爬老夫的床的时候，也没少吃过。”

他看着她，像是在回味什么。琉芳呛了半天，急急道：“牧洵，牧洵是我专门训练的，你……”“她是她，你是你，”萧长卿一掌震碎她的衣衫，浑浊的目光在她身体上扫过，叹了句：“风韵犹存……”萧长卿的声音戛然而止。画面也从眼前消失了。叶依楠正看到紧要处，忙问：“系统出故障了？”

青鬼就没这么无语过：“……我屏蔽了。”

“你怎么能这个时候屏蔽呢？”

叶依楠激动道：“正是关键处！”

青鬼：“……”该说她一个姑娘家，看的这么津津有味合适吗？还是该说，她能不能尊重一下自己的是“男的”的事实。“你快放出来！”

叶依楠催促。“叶依楠！”

青鬼炸了。“……干嘛突然连名带姓的，”叶依楠清醒了。青鬼：“……”叶依楠捂了下脸：“我如果说，太无聊了，我权当看电影打发时间了，你信吗？”

青鬼冷哼：“你觉得我信吗？”

“好吧，可信度不高，”叶依楠揉搓了把脸，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那你注意听着，有重要的信息不要错过。”

青鬼梗了好半响，才找出个合适的词：“装模作样。”

“唉，我怎么就装模作样了，”叶依楠坚决不背锅：“他俩说的信息很有用，以恶制恶的组合也有趣，不就看入迷了吗？”

青鬼一点儿也不想跟她继续讨论这种事，语气不好的道：“碎片上来了，你嫌无聊，还是接着调戏他吧！”

叶依楠：“……”黑麒麟：“……”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炭火盆子，以及几壶酒，脚尖往下楼的方向动了动。“嘎吱”一声，房门被拉开。眼前露出叶依楠笑盈盈的脸来：“回来啦，我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你呢？”

黑麒麟：“……”骗子！他的眸子骤然冷静，无波的扫她：“让开。”

叶依楠：“？？？”

这回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