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杨远,叶依楠取掉面纱。将床帐撩开,重新挂在两边的钩子上,让烛火的光照到床上。徽渊还保持着她给他掖好被子时的躺姿,目光跟着她忙活的身影移动。“想不想喝点水?”
他面上的血色依旧寡淡的很,叶依楠担心的再次摸上他的脉。“嗯。”
徽渊见她对自己似对待易碎品般,心情有些微妙,掀开被子起身。叶依楠赶紧扶他,并将两个枕头都垫在了他背后。徽渊:“……”尚记得,小时候,他的母后逼他练功时,曾说无论人还是妖,本性慕强,没有哪个姑娘家喜欢柔弱的丈夫。他似乎装的过了。叶依楠端来水,很自然的就送到了他嘴边。徽渊微愣了一下,抬起的手重又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已经装了这么久了,再装一装好像也无妨。他就着她的手喝光了一整杯水。虽然他现在只着了中衣,一点儿没有衣冠整齐端坐时的王者气度,但他睫毛垂下的样子,无端多了几分邻家哥哥的亲近暖意。叶依楠瞧的心动,眉眼里不禁笑意融融,问:“还要喝吗?”
徽渊一抬眸,便撞了进去。面前的女子,即便这世间最优秀的画师也不能描摹其形容七分,雪肤泛着莹莹玉质,最是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就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她是心悦自己的!错觉也好,真实也罢,他都止不住这样想。“不喝了。”
徽渊往床里挪了挪。叶依楠看了眼他给她留的一半床,笑了下,起身将杯子放到桌上。边解下她的外衣搭在屏风上,边道:“这些中了傀儡咒的妖,你有什么打算?”
徽渊看见她把衣衫交叠他衣衫上,银眸一暗再暗,喉结滑动了下,道:“我已安排下属看着他们了,待他们为萧长卿谋逆做证后,我带他们回族。”
“好,”叶依楠上床:“御妖谷里有人传消息给我,萧长卿正在加大练兵力度,谷里的御妖师全部被送进了练兵场,但他的亲信还在捉妖。”
望着他道:“你转移走了一半,剩余的一半,也是准备等给萧长卿的反叛做完证之后,再带走吗?”
“嗯,”徽渊又补充一句:“萧长卿如今抓的妖都是我要处理的。”
这个叶依楠知道,大长老以寻他的名义派出的妖,都被他劫走了,道:“我这边会加快揭发萧长卿的进程,让他们早日回族。”
正合徽渊心意,他也想尽快带她回妖族。叶依楠与他并排依在床头,望着他道:“到京城的路我们得赶一赶,你有什么需要做的告诉我,我来做,不要随便用功力,否则会很辛苦。”
徽渊眸子闪了一下,应声:“好。”
她不知道徽渊的疼痛并非源于他自己动用功力,而是因为她动用功力,但不代表青鬼也不知,趁机道:“‘焚寂’的解药最迟后天就能出来。”
徽渊:“……”这倒是个好消息,他松了一口气。并非怕疼,而是怕瞒不住叶依楠。叶依楠也很高兴,道:“药方一并给我。”
“早知道你会要!”
青鬼瞧了眼徽渊眸底一直未退去的暗色,很识趣:“我去监工,明天回来,晚上你们警醒点儿。”
“好,去吧,”叶依楠把靠在背后的枕头放平,道:“咱们休息吧。”
徽渊“嗯”了一声。叶依楠下床熄了烛火,放下床帐,刚要躺下,却听他的问:“你要睡里面吗?”
她虽疑惑他的举动,却也没有多想,道:“我都行。”
话音方落,她的身体突然一轻。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抱起了,她连忙道:“我自己挪,你注意身体。”
徽渊抱着她的双臂明显的僵了一下。叶依楠:“……”连忙往正的掰:“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唔!”
她的声音全然被他的唇堵了回去。一吻毕,他用一双夜里也能清楚视物的银眸盯着身下面染绯色、气息不稳的女子,手指摩挲着她诱人的唇瓣,眸子熠熠生辉:“我的功力在杨远之上!”
叶依楠:“……”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提杨远?跟功力又有什么关系?突然,床帐里一亮。眼睛被一只温热的手覆住,待她适应的差不多,才被放开。原来是一颗夜明珠,正发着柔光。叶依楠转眸望向徽渊,只是一眼,两人的气息便又变的微妙起来。徽渊再次缓缓附身,唇瓣贴着她的侧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你我已经结为伴侣,你一生一世只能是我的。”
原来是吃醋啊!叶依楠起了逗他的心思,双手捧上他的脸,道:“我们人族,即便结为夫妻,尚有和离一说,我依旧是我的。”
“和离?”
徽渊眸间风云骤起,丝毫不假掩饰,温热的掌贴着她的肌肤猛地托起她后腰,一字一顿:“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从今往后,你我只有死别,绝无生离的可能。”
语气似执拗,似霸道。叶依楠直接愣了!虽然她早已经知道,他的性格并不如他的外表来的风光霁月,但也不至于反差如此之大吧!与其说他想要她,不如说他在探索。不知折腾了多久,感觉后颈传来细细密密的啃噬,叶依楠也彻底没了气力。神智残留的最后一丝清醒时,她发誓,再也不给他戴柔弱的帽子了!弱不禁风的人是自己才对!……怀里的女子呼吸趋于均匀,徽渊垂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眷恋。抱着她的时候,那丝丝缕缕的眷恋仿佛是从他的骨子里生长出来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将她吞噬。甚至有一瞬,连他都觉得心惊、恐惧!看了良久,他的手抚向她的侧脸,似又怕扰醒了她,手指移到她的长发上。他望着她,一双银眸纯澈的近乎执拗:“我不问你是谁,从何处来,为何而来。但你此生此世,将永远困在我身边,至死方休!”
叶依楠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他胸膛,眼皮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