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向太子问出了自己心中早有的疑惑:“殿下,叶护法莫不是被麒麟妖王骗了?”
太子:“为何如此说?”
杨远面上遍布警惕之色:“据属下与他二人相处时所见,麒麟妖王事事顺叶护法,眼睛一直在她身上。他身为王者,做足了只当她夫君的模样,这不合常理!”
“还有叶护法,她作为人族,为何要如此袒护一个妖族?”
后面这一句,他带了埋怨。转而不知想起了什么,又一惊一乍,道:“属下听闻,模样生的好的女子,头脑大半不好。叶护法生的极美,先前被萧世子骗过,难不成又重蹈覆辙上了麒麟妖王的当?”
太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奇怪,放下棋子:“回宫。”
杨远:“……”哪里说错了吗,为何那样看他?他连忙追上:“叶护法让送出城的那两只妖,送吗?”
“送,你亲自去,”太子上了马车:“再下个帖子,说本宫……”想了一下改口:“说我明日到府上拜访。”
杨远惊道:“殿下,您身份……”太子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道:“妖族先代王在世时,与皇祖父多有联络,人妖两族和谐关系亦达到鼎盛。”
“本宫尚记得,那时皇祖父常告诫本宫,妖界只有一位王,而人族有诸多国家与部落,只冲这一点,我们便不可夜郎自大!”
他的眼神怀念。杨远面露疑惑:“若妖族真如此强大,为何一个御妖谷数百御妖师便轻易拿下了他们?”
“拿下?”
太子摇了摇头:“麒麟乃祥瑞,无论对人还是妖。上代妖王夫妇并非麒麟,却产下一个麒麟儿,此乃何等幸事。但他们亦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故而将他养在后山,并设下禁止,要他学成后方可出山。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上代妖王故去已有十数年,难道怎么多年群妖一直处于无王状态?杨远惊讶:“妖族居然未发生明目张胆造反之事!”
他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若是人族,怕是为了那个位置早已打的头破血流了!“麒麟妖王虽未曾举行继位仪式,但自他出生便是众妖之王。”
太子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若本宫摆人族太子的谱,他自然有妖族之王的身份,如此之下,本宫岂非自取其辱。”
听太子这一番话,杨远终于明白为何有朝臣私底下说,先皇之所以传位给当今陛下,看中的并非陛下,而是他一手教养的太子殿下了!怪不得陛下一直不喜太子,甚至多有打压之势。杨远担心道:“陛下会同意吗?”
太子望向城中皇宫方向,眸色难辨,意味深长:“一个时辰前,华亭送来紧急战报,报边土遭突兀人袭击。大局当前,父皇知道该如何权衡。”
杨远愣了一下。据他所知,华亭边将明面上是陛下的人,但私底下早已归顺太子。且那紧急战报又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院外闹嚷嚷的,小黑猫迈着小短腿蹿出房间,叶依楠扫了它一眼,将一套男装拿到屏风后,向正在沐浴的徽渊道:“我出去看看。”
徽渊抬眸:“我没他们好看?”
他的银眸里一派澄澈,似乎很认真的在这么问。叶依楠失笑,抓了抓他搭在浴桶上的手,道了句:“我夫君最好看!”
便出了房门。徽渊盯着被她抓过的皮肤看了一会,突然,他目色微变,穿戴整齐出了内室。那位本体是蛇的白衣女子正站在大堂,看见徽渊出来,先是一喜,随即又愤怒道:“主上,属下去绑了那个姓叶的,她居然敢逼您与她结为伴侣?”
徽渊用茶盖拨了拨杯中浮茶,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眼皮掀也未掀:“谁告诉你,本王为她所迫?”
白衣女子惊道:“那您为何与她一个御妖师结为伴侣?”
“不能?”
徽渊放下茶碗,银眸透出一抹凉意。明明还是他这个人,平静无波的模样与其他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身上的气息却明明白白在表明,此事不容他人置喙。白衣女子面露不甘,仿佛用了极大的勇气硬撑,倔强道:“主上,我们妖族受到的迫害,全因御妖谷。她是御妖谷御妖师,她不配!”
她的话音方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牵引了似的,突然扑跪在地,头顶上响起徽渊冷冷的声音:“本王的王后,何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直到徽渊提步出了房门,地上的白衣女子才浑身发颤的从地上爬起。徽渊的银色绣线衣衫在阳光里泛着浮光,将他笼罩的凛然不可亲近,白衣女子贪恋的望着自己仰慕了多年的背影,眼睛一红,掩唇跑了出去。叶依楠正在小心眼的为难来送拜帖的杨远,突然瞧见白衣女子跑来,她满脑子只剩被她操控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蛇。面上摆的不动声色,脚下却极快的往门边儿靠了靠。白衣女子经过她时,泪眼模糊的瞪了她一眼,很快便跑的没了影子。叶依楠一想到她刚才指不定又去勾搭自己的夫君了,再顾不得磋磨杨远,脚尖儿转向院内,头也不回的向十五甩下一句:“你和花鹿买的东西搬进来,其他人的,我们哪里受的起,哪儿来的让他搬哪儿去!”
杨远:“……”十五瞧着一箱箱古玩首饰,恋恋不舍:“都是好东西呢?能换好多酒呢?真的不要么?”
花鹿从马车上抱下她买的最后一坛酒,瞥了眼那一口口箱子,看十五:“这算什么,我们主上多的是。”
十五还在爱不释手的摸摸这个,瞧瞧那个:“你不懂,金银财帛当然是越多越好的呀!”
花鹿:“……”杨远眼睛一亮,觉得他找到了突破叶依楠的办法。叶依楠找到徽渊的时候,他正在给他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下属之一交代事,便自己去了旁边池塘的亭子里喂鱼。徽渊看见她,转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