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母也自杀了。叶依楠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她有管理公司的经验，凭自身能力守住叶家，保护她的母亲不难。但前提是，贺家不要因为贺知舟的腿收拾她。提起这个，叶依楠便想起他初醒时眼神里的那抹凌厉，问：“这个碎片是不是双重人格？”

青鬼疑惑：“你为什么这么问？”

叶依楠：“怪怪的。”

青鬼：“我注意一下。”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又开始响。叶依楠忽略君子路的未接，接通叶母的电话，话筒里立马传出一道关切、急迫又温柔的声音：“楠楠，子路说你出车祸了，你在哪家医院，妈妈现在就过去。”

“妈，我没事，你别着急，”叶依楠看了眼病房门：“推开我的人受了很重的伤，我这几天照顾他，你让司机送你回家，帮我拿几套换洗衣服。”

叶母：“子路说车祸的事他处理，你受了惊吓，公司的事他也会帮衬。”

叶依楠：“……妈怎么看？”

“你们两个孩子……”叶母犹犹豫豫。叶母如此态度，很令叶依楠满意，起码明白她不会成为自己处理君子路的阻碍，道：“车祸以及公司的事，我会处理，如果君子路再找你，你不必理他。”

她的眸色微冷：“我与他只是订婚，还没成婚，手可以伸多长，他该有分寸。”

“好，好。”

叶母连声，旋即又自责:“都怪妈不懂生意上的事，不能顶事。你说你喜欢子路，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话，如果因为家里的生意，妈不希望你……”和叶母通完电话，叶依楠一回头，便瞧见那医生就站在她身后，浑身精英气质，神色间透着看多了生死的漠然。叶依楠的目光故意从他的工作牌上掠过，问：“贺医生告诉他腿的事了吗？”

贺医生：“没有。”

叶依楠只当没有察觉他暗藏审视的眼神，道：“我看能不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如果能，这件事理应他的家人做决定。如果联系不到，请至少三天以后再告诉他这个消息，我担心他情绪激动，影响恢复。”

之所以是三天，因为他出手术室后告诉过她，三天之后如果恶化，就得截肢。贺医生没回应，毫无温度开口：“你照顾他？”

“我会照顾他直到他康复，”叶依楠半点不怵他的气场：“但有些事情我可能做不好，也不大方便，准备再给他请个专业的护工。”

“他情况严重，我暂时看护。”

他说完转身离去。叶依楠：“……”他只差把不快明明白白说出口了。……病床上，贺知舟正在盯着他的腿看。他的头垂着，金色的发有些凌乱，阳光打在他身上，将他包裹的缥缈，看上去莫名纤细，仿佛一只走失的幼兔。不是说没告诉他腿的状况吗？莫非贺医生骗了她？叶依楠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贺知舟这才回过头来，玫瑰金的眸子里盛满细碎的忧郁，开口便是：“姐姐，我的腿动不了！”

姐姐？叶依楠有些懵，稳了稳神，道：“你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好好吃饭，会好的。”

“真的？”

他希冀的明显。如果她此时应“真的”，明显是骗他。叶依楠迎着他的眸子：“恢复的时间会长些，但你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

贺知舟眸子里的希冀落寞了下去，糯糯的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叶依楠：“……你要不要睡一会？”

“你走吧，”他强撑出些笑脸：“我自愿推开你，与你无关。”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会无关，”叶依楠扶他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向他伸出手：“我叫叶依楠。”

贺知舟看了眼她缠了纱布的手，握上去，腼腆道：“我叫贺知舟，是个画家。”

他软的好似邻家小弟弟，叶依楠强忍住伸爪子揉他脑袋的冲动，问青鬼：“你觉得他装的成分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