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很快将围在周边议论点点的市民隔开。老谢，贺群和慕婧三人迅速赶过来时，法医和几个刑侦部的已经在检查尸体了。老谢和贺群亮牌进入警戒线，慕婧则和其他围观市民一样，被挡在了外面。坠楼的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脑浆飞溅得到处都是。贺群蹲到尸体边仔细观察，从骨骼能估出来大概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性。“如何？”

他问旁边工作的法医。“得先带回去，”法医说，“把尸体解剖了才知道。”

他点点头，“搬运时尽量别破坏现场。”

“好。”

尸体搬走后，在同事们举着相机拍着现场取证时，贺群缓缓站起身，从围观市民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中，得到了女人坠下的出发楼。他仰起头，双目死死盯着女人坠楼的那扇窗户看。没多会儿，老谢和两警察钻过警戒线走到贺群身边，冲他示意了一下已经装进物证袋的身份证。“死者叫贺梅，二十四岁，本地人，就住这片小区。”

而居住楼层，也与贺群从大家口中听到的一致。“贺队，”老谢旁边刑警说，“我们都检查过了，可以排除入室抢劫。”

另一个说，＂不劫财，那就是劫色了？“不是，兄弟们，这可是自杀跳楼啊。不过……”老谢大拇指和食指撑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你说的也不是每依据，毕竟那死者看上去挺年轻漂亮，从现场来看，似乎又是一个人独居，而且还很有钱的样子，所以挺有可能遇到这两种情况。凶手劫财劫色未遂，然后起了歹念，把人直接从楼上抛了下来……”“等法医那边鉴定出结果来再说吧。”

贺群说。·开车回家的路上，贺群接到了一串陌生电话，地区显示本市。他找出耳机带上后，接通了电话。“请问是贺警官吗？”

电话里的声音挺熟悉，出于职业习惯，贺群迅速在大脑里分析出了声音的主人。是那住百灵小区、也就是今儿傍晚出事那小区的户主慕靖。“嗯，什么事？”

贺群专心看着前面路。“没什么，”慕靖轻声笑了笑，“我就想确定一下，前面那辆车牌号是的黑色宾利，是你的车吗？”

贺群愣了一下。“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

他蹙着眉头问。慕靖实诚地回答，“不知道。”

“你这叫尾随。”

贺群有些反感地提醒。电话里安静了片刻。贺群直接挂断了电话。像慕靖这样给他搭讪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了，工作时出于某些原因他必须要搭理。下班脱下警服离开警局后，时间就是他自己的，他没必要还去应付……还没往前走多少，电话又响了，还是慕靖的电话。贺群想无视，可培养在骨子里的素养又让他接起来，并努力维持着口吻里的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

“我就说一句，”慕靖这次很直接，“你车后轮胎冒烟了，你要是不停下的话……”贺群迅速踩了刹车，取下安全带下车来一看，还真是！“小伙子！”

后头一踩三轮车的中年大叔气喘吁吁随后追上来，操着一口外地方言问他，“俺叫了你半天嘞，你这后轮都快起火了，咋还不理人？”

贺群挺不好意思笑了笑，“车里广播开太大声，没听到。”

谢过那大叔，大叔离开后，贺群把车开到一个空旷停车场处，正打电话找修理厂师傅过来拖车时，一破烂代步车倏地停在了他旁边。车窗嘎吱嘎吱摇下来，露出了慕靖那张分为白皙漂亮的侧脸。“叫人来修理吗？”

她问。贺群点了点头，态度看上去有点冷淡，“嗯。”

慕靖也不介意，笑道，“你这宾利是豪车吧，怎么还抵不过我家小破烂车？”

“不知道。”

贺群丢下这三字，打完电话后将手机揣进衣兜里，转头就开始在路边打车。现下正是下班高峰期，挺多出租车都有客人。等了会儿还打不到车，贺群只好高调一回，让家里司机来接他。正摁着手机时，一只漂亮纤手盖在了屏幕上。贺群抬起头，又是颇为阴魂不散的慕靖。“有事？”

他终于克制不住，挺烦躁地看着她。这大概就是帅哥的魅力所在吧，哪怕是蹙着眉头，也能用一种别样之感酷你一脸。慕靖短暂地陶醉了几秒。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这是战神难过俊男关啊……“打不到车吧，说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不用。”

贺群捏起慕靖衣袖，将她的手拿开了。“干嘛啊，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你做出租车也是坐，坐我的小破车也是坐。”

慕靖越挫越勇，拉下所有脸面去攻略自己的软饭金主，坚持不懈地表示要送他回家。“你那车，”贺群挺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慕靖那辆停在路灯下、看上去随时都能散架的小破烂车，斟酌了一番用词，“大概能承受多少重量呢？”

慕靖，“？”

“别瞧不起它，”慕靖说，“你们蓝星不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五分钟后，慕靖顺利劝服无数女人的梦中情男贺群，将他邀请上自己的小破车出发了。“能行吗？”

看见慕靖一连三次熄火的操作，副驾上的贺群好心问。“大概也许可能或许能行的，你放心吧，肯定能撑到咱两回去。”

原身这破车，简直比坦克大炮还难开，具体慕靖也不知道行不行……贺群，“……”所以他究竟抽错哪根筋，要上慕靖的车？最后，在慕靖不懈努力下，小破车总算争口气，颤颤巍巍融进F市璀璨的车流中，爬上了灯火包裹的高架桥。慕靖知道，这是她进一步了解贺群的好机会。毕竟系统那边给多少资料，终究也是依托的大数据，难免出点纰漏，都不如本人亲自回答来得准确。她正要打直球准备开口问贺群恋爱史时，一直在折腾音响要放点广播来听的贺群不知瞎摁到了什么，一声声迷离又暧昧的喘息忽然充斥在车中每个角落。“啊~哥哥~哥哥快来啊……”“……”“贺群你摁到啥了！”

气氛诡异沉默片刻后，慕靖立时面红耳赤，弯腰慌乱去关音响，却发现压根关不上。“我没摁什么啊……”贺群匆忙说着，比她还手忙脚乱地去研究开关究竟在哪。这小破车音响太特别了，竟然只有开机键，关机键则不知去哪了。“嗯~我是一只小船，颠倒在浪尖上，哥哥我好爱你啊~……”音浪越来越往马赛克方向狂奔。“造孽啊！”

慕靖只好停下车来，脑袋凑到贺群那边，陪他一块捣鼓找着这小破车音响关机键……两人脑袋挤一块找了没多久，车窗忽然被人敲响了。贺群抬头，一看是交警，只能转过身去手动摇下车窗。“小夫妻两别把车停在这……”交警话才刚说完一半，那要人命的音浪便准确传输到了车外。“啊！哥哥！”

慕靖、贺群，“……”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