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说完了。　　好长时间，贾芸也不接话，只说自己有事儿，只能三月初下金陵。　　卫常在桌边等了半天，才确定这家伙是说真的。　　太大不敬了吧……公主的要求也敢违抗了，这个贾芸做个二品，脾气越发大了。　　擦了擦官帽，贾芸递了茶，坐在屋子任空气凝散。　　元春没做皇妃倒也好，算不错。　　可你明知道我找香菱，你还截了她当你的宫女，这就不地道了。　　贾芸心里腹诽了几句。　　卫常收起宁国公主的信件，坐在那里看着贾芸，道：“铺子生意不是很不错么，有料他们卤制做麻辣烫就可以，有事瞒着？”

密侦司是个相对于内缉事厂的情报组织，只是成员之间关系不错，卫常待手下又好，大家十分忠心。　　内厂戴权管理，成员之间都是相对松散，以太监为主，却又彼此防备，随时踩着上位。　　贾芸索性也不在瞒卫常，道：“我的女人在荣国府做通房丫环，她的主子正是王子腾的侄女。”

“买来不就成了。”

卫常道。　　你说的轻巧，那个贱妇整日拿平儿出气，还给自己要五万两，简直就是心坏了。　　“贾府的琏二奶奶，不高兴便动手打骂她，我带了一千两去，但不屑与那毒妇好言，她讹我五万两。”

听闻五万两，卫常也吸了口冷气。　　不是小数目。　　“所以，你才做生意，开麻辣烫铺子和卤味铺子？”

“也不全是，主要家里开销，也需要些生意，我的事卫指挥你是知道的。”

卫常明白了。　　为了这件事，所以才请求元宵佳节守陛下祭祀，拖延离京时间。　　“这好办，让殿下出面，或者太妃出面要了不就成了，再者你与那贾琏商议下讨来，贾府还能女人做主？”

“贾琏不拿内宅之事。”

贾芸道。　　卫常道：“因为王子腾，京营节度使的缘故，所以他王家人才耀武扬威。”

贾，薛，王，史，四大家族世代联姻，相互依存，一荣俱荣。　　贾家祖上乃是公爵，跟着先帝一起打天下的。　　史家祖上是侯爵，那王家祖上是伯爵。　　薛家祖上没有爵位，却是当初皇帝的心腹——“紫薇舍人”。　　“陛下信任王子腾，只是他与靖王走的十分近，前些日子，陛下让我查过王子腾，所以你不必怕。”

说这话什么意思，贾芸懂了。　　卫常也支持自己干。　　本来还说借了王熙凤的银子，直接失踪，让她求自己，现在看来，或许有其他法子？　　卫常道：“解决了这事儿，你是不可尽快下金陵！”

“当然，若是解决，何必等到三月底那日，直接元宵节第二日，我便寻陛下说个由头，下金陵去。”

“你用了什么法子，难不成是放印子钱。”

卫常幽幽说道。　　贾芸蹭的站起来，道：“谁说的？”

卫常摆摆手：“我虽因姐姐的缘故任密侦司指挥，但是当初我也是陛下最信任的心腹，只是为了姐姐的事儿，不想看青阳如此，才查当年的事。”

难怪，你皇后的弟弟还能接管密侦司，想来是有两把刷子的。　　“放印子钱，卫指挥怎么清楚……”　　卫常不吭声，朝中凡是大将文臣的事情，宣景都是让人暗中收集的。　　而密侦司，平日里除了受皇命去跟踪外，其他的时候他们也会私下发现许多的秘密。　　“每个官员都有不可告人之事，我能查到很正常，若是陛下不问，我也不会去说。”

“那我的事？”

贾芸道。　　“你放心，陛下除了查过你的家世之外，其他的没有，我们也不是整日跟踪的，除非陛下授意，或者案子涉及需要时。”

贾芸想起来他跟裴惜苇的事，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道：“难不成你们连宁国殿下也监视？”

卫常听后，摇头：“不会，后宫是外官不入之地，公主与贵妃都是陛下极重要之人，不得偷查，否则杀无赦。”

也是，宣景帝肯定不会让这些男的去监视自己女人和女儿，毕竟女子随时要换衣服，要沐浴之类的。　　且真的派太监和密侦司去查，还哪里有那么多宫斗。　　更因为是女眷，她们不会像那几个王爷一样，为了皇权争斗。　　这么说，他和裴惜苇的事还无人知道，太好了。　　卫常顿了顿道：“其实，除内厂和密侦司外，还有锦衣府，锦衣府属于刑部管理，只有京官犯事，才会出动。”

贾芸道：“卫指挥，这种绝密你为何告诉我？”

屋子冷寂片刻。　　卫常道：“我姐姐和太子死的十分的惨，听说是雷火，可我未见，殿下说你能帮我们查。”

“贾将军，你我是一条船的人，不是吗？”

其实卫常还有一句没说。　　他觉得，这个贾芸可以带动青阳的情绪，他做舅舅的，对此有很奇怪的感觉。　　贾芸沉默了，他知道了这些，卫常又知道贾珍的那个局，可不就是一条船的人。　　不过也不错。　　得到的信息量大。　　这也是背靠组织的好处吧。　　“我会以你的名义帮你讨到那个叫平儿的丫鬟，你元宵节后下金陵。”

“为何不能用宁国殿下的名义，殿下那么喜欢养宫女。”

贾芸吐槽道。　　卫常看了眼贾芸，也没有生气，耐心解释道：“公主从来没去过荣国府，所以她不知道那个平儿，不知道时，去要的话，岂不是叫人怀疑她。”

“那卫指挥你去，也不合适啊。”

“我护吴王来你府看你，与你结交相识，替你讨个人情，正常，这件事儿陛下不会管的，你放心，前提是……”　　还有前提？　　贾芸道：“前提是什么？”

卫常解释道：“我问你，那个平儿可是愿意跟你，若是，好办。若不是，我也没招儿，毕竟那样落人口舌。”

卫常很清楚宣景。　　宣景帝不在意他手下的官员有多少女人，但都要女子情愿，别强抢民女就成，好好为朝廷做事。　　“你知道那个琏二奶奶多少？把她请到外面来说事儿，荣国府，也不是贸然可进的。”

贾芸道：“她？只要有银子，一切恩怨都好说，我到时候去请。”

卫常听后，点点头，随即说过几日再来找他，这几天他有事，要协助各部处理好刑部的案子。　　贾芸也没有多问是什么案子，送卫常出门。　　他这个月初，让魏豹他们三个租了假宅子，铺子，借了凤姐儿的印子钱。　　本打算到时候让他们三个来个人间蒸发，等王熙凤着急时，自己出面装模作样救急，再威逼利诱要了平儿。　　如今看来，他或许能白嫖。　　有时候，背靠组织，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