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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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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景三十五年,七月初七,宜嫁娶而求嗣,尾星造作主天恩,男清女正子孙兴,公侯之家远播名。  郑重婚事有三媒,三个月前与秦家在宁安堂交换函书,各自将涵书交给双方身边人收好,繁琐些的礼节都因宫中当值忙碌,而快速补上。  迎娶正室夫人,在大景普通人家是桩大事,她府中内主,相夫教子,还要妯娌相处,奉养老人,以及府中丝麻棉帛之事。  而对于王侯公伯,夫人则有更多职能和作用,不可不慎,且秦家只有秦父而无秦母,这些床第之事,妇人之规皆有媒婆传授。  一大早儿,宁国府上上下下便忙碌起来,戴权带头下,朝中不少官员都赶来贺喜,把贾芸忙的昏头转向。  宁国府这么大府邸,贾芸为了更好管理,自是规规矩矩整了套机构,总管房,账房,银库,粮库,买办房,门房与厨房,茶房,金银器皿库,浆洗房和针线房,戏房,库房,田庄,铺子,等等。  从公中取银的对牌和领票都是由平儿一手操办,大管事自是不当官也要跟着贾芸的魏豹,账房是有多年管账经验的封福,焦大跟在后面做辅助。  虽说他是主,但今儿府里经验丰富的婆子和老妈子皆指挥他团团转,男女之媒好寻,主婚之媒难觅,思来想去只得请贾母过来。  毕竟朝廷中同僚甚多,面子功夫都是要有的,对今后入朝做官有十分大的影响。  日上三竿,贾芸的迎亲队伍还在等吉时,以昏礼为主,是黄昏之时才出门迎娶。  戴权笑道:“宁海侯,杂家先祝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贾芸看了眼魏豹,按惯例,除了给戴权一百两,其余的内侍守卫都是三两银子喜钱。  府里婚事,十分繁忙,主管内务的平儿忙的焦头烂额,凤姐儿也不知抽了什么风,过来帮平儿搭把手。  迎亲队伍出发前,平儿倒是过来找到贾芸,“二爷,老太太待会儿过来坐高堂。”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坐高堂是父母,贾芸父母早亡,该请个坐高堂的过来。  平儿又道:“宁安堂东边儿安置几位姑娘和宝二爷他们,我已经替二爷安排了。”

香菱站在堂门口边,轻轻柔柔检查所需物品。晴雯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认真干活,但时不时泄愤般踢桌子腿一脚。  “踢坏凳子小事,伤了腿,我今儿还得派人照顾你,你说呢。”

贾芸过去将桌子让人搬走,笑着逗晴雯。  黄昏时分,宁荣街主道两侧早早站满了观礼的族人和百姓,宁海侯今儿娶秦家女成婚。  作为入住宁国府的旁支,自然少不了非议,一边是以贾赦为首,故意恶心的族人,一边儿是这半年来,跟着贾芸分了不少公中红利而谄媚的人。  秦家的嬷嬷也清点嫁妆,随即为秦可卿开面。  大景开面是用五色棉线为新娘绞去脸上汗毛,让新娘越发白净貌美,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  ……  宁安堂。  此时堂内站满了观礼之人,都是贾族中人和一些亲朋。  贾母喜气洋洋,挺着腰杆坐在宁安堂正中。  平儿在宁国府门口,把秦可卿扶出花轿,来到喜堂。  虽说是有红盖头,但是光是曼妙身姿和装扮也让平日里见过世面的凤姐儿和李纨一愣。  难怪当初闹得那般,这人儿可真是个尤物。  贾芸瞧了眼四周,香菱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平儿也满脸笑容,除了晴雯有些噘着嘴。  接着新人拜堂,主香者由贾代修担任,赞礼者由贾效担任。贾芸与秦可卿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后,众人才准备送他二人进入洞房。  期间,卫常突然带着十几个护卫赶来宁安堂。  凤姐儿见到密侦司,不由得心肝儿都在发颤,贾芸与卫常简单交换了眼神后,卫常才皮笑肉不笑道:“本指挥特来恭贺宁海侯大喜。”

“卫指挥使里面坐,封福领卫指挥过去。”

贾芸笑道,幸好卫常没说什么惹人丧的话。  贾芸手执彩球绸带,笑着引着秦可卿步入洞房,平儿等嬉笑着在门口铺了一溜的麻袋,取“传宗接代”之意。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来,可卿的盖头微微动了下,一双柔荑在袖底攥成一团,紧张起来。  贾芸见状,温和道:“别紧张。”

果然,盖头下的身影顿时放松。  可卿在婚床前静静而坐,一身红衣的人儿,双手静静搁置在双膝上。  “新郎倌儿来了,快坐下,来跟新娘子一并坐下。”

平儿和喜娘进来,慈眉善目的喜娘笑盈盈迎上来,不由分说将两人安置在一块儿。  贾芸感觉到可卿的娇躯一缩,有些紧张,两只手也绞的更紧了。  平儿则捧过一个托盘,盘中盛着红枣,桂圆,莲子,花生,撒向两个人身上,笑吟吟道:“撒个枣,领个儿,撒颗莲,领个妮儿,一把莲子一把枣,儿郎跟着姑娘跑。”

见贾芸愣着,平儿忙提醒他应该用衣袍兜着莲子和花生枣,表示接的越多生的越多。  坐在旁边的可卿虽然未动,两只手却早早偏偏捏起衣袍角,或许是太过于羞涩,动作不是很明显,只是两只修长的手指挑起衣襟,却是将枣,莲子这些都接住了,贾芸不禁嘴角微扬。  “请新郎倌儿脱缨!”

一杆秤递过来,贾芸轻轻挑起了红盖头,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容。只见可卿头戴凤冠,身被霞帔。  更显得面若牡丹,艳丽多姿,眼若秋水,娇羞含情。比平时更显得艳丽十倍,既有宝钗之雍容,眉眼间又似黛玉之娇弱柔媚,兼黛钗之美。  秋水明眸,含羞带怯地向他盈盈一瞟,清而秀,魅且丽,佳色稀有。  不等他多看,嬷嬷又将两人头发嚓的剪去一绺,平儿接过两人头发放进秀囊,祝福道:“祝愿两位新人,长相厮守,百年好合,多子多孙。”

平儿与嬷嬷迈着轻快的步伐退出了卧房,房门一关,新房里,便只剩下贾芸与可卿两个人。  “可卿。”

凝视着眼前姿容娇媚的丽人,贾芸轻轻拉起她的手,看着一身红装,凤冠霞帔。  被贾芸注视着,可卿弯弯睫毛颤抖着,朱唇轻启:  “夫……夫君……”  只结结巴巴地叫出这一声,让她觉得既欢喜又甜蜜,又觉得羞不可抑的称呼,晕红便悄悄爬上她白里透红如芳蕊的瓜子脸,已经白腻修长的脖颈。  “夫君,客人还没走,夫君应当去陪着客人,免得失了礼数,奴家……奴家等夫君回来,再侍奉歇息。”

贾芸此刻心中一荡,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含羞闪烁的美眸无法再去逃避:“待会儿要叫哥哥。”

闻言,可卿紧张万分,尤其是近来看过那些春……图,许多东西如脑海中浮现,今晚,这些将在她身子上变为现实。  见贾芸起身,只道他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共赴巫山,一颗芳心虽然紧张得都要快跳出胸口,却不愿失了新妇应尽的义务与礼节,忙含羞道:“夫君,请让奴家侍奉夫君宽衣。”

贾芸笑道:“不急,待我将这些头饰帮你摘下,戴了整天,脖子是否酸疼。”

“嫁衣繁琐,也先脱了,省得待会儿回来时麻烦。”

可卿红着脸,双手推了推他胸口。  虽然两人已经成亲,但她未经人事还是会害羞的。  房中,可卿依偎在贾芸怀里,手捏着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啃着,吃了一会儿,道:“夫君出去迎客吧。”

贾芸看了眼时辰,道:“你先在房里坐着,我去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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