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还愣着作甚?”
陈雄义的目光转向张潮。闻言,张某人毫不迟疑地行礼:“徒儿见过师父。”
“不错不错。”
陈雄义抚须暗笑,亲自扶起了对方:“你愿意加入赤云帮么?”
“但凭师父做主。”
张潮说道。“好好好。”
陈雄义连道三声,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飞云堂内就摆上了香案、酒水。当着众人的面,张潮顺利拜师、加入帮派。一切规矩走完,陈雄义却盯上了钱升荣:“帮主,他现在已经加入了帮派,您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先前说的那件六品兵器,还算数嘛?”
钱帮主一时间无语凝噎。他确实是想送宝贝送武器,可那些许诺是有前提的,需要张潮拜他为师,成为他的徒弟。现在,张潮变成了陈雄义的门人,这武器还是要送?钱升荣是比较惜财的,他一露出这副表情,陈雄义马上做思想工作:“钱老哥,都是赤云帮的人,何必分那么清楚呢?我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大家可以一起教导嘛。”
“你那些兵器放在宝库里都快发霉了,拿出几件送给小辈,正好物尽其用。”
钱升荣挥挥手,只能答应这件事:“罢罢罢,就送他一件吧。宝库的钥匙你也有,让他自己去挑。”
……此间事毕。次日一早,张潮跟着便宜师父离开了挟风谷。白马县治下,青阳镇。云海庄。这里是赤云帮的总坛所在,整个庄子宛若一座堡垒,其繁华程度不亚于挟风谷。一路上走马观花,张潮参观了不少地方。陈雄义骑在马背上,指了指附近的一片宅院:“这些都是老夫购置的,等会儿取完兵器,你随便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你若是觉得这里偏僻,老夫在城里也有一些,看好哪套宅子,你就直接跟管家说,他会把房契交给你。”
张某人笑而不语。自家师父确实是阔气,价值不菲的宅院,不皱眉头便送了出去。这家底,比赵老爷子厚十倍不止。人说穷文富武,自家师父能修炼到七品,也不仅仅是因为天赋。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钱升荣的宝库。这里面堆积了不少的财货,铜钱、碎银子像鹅卵石一样铺在地面。银器、玉器、珠宝装填了好几口箱子。走到宝库的最深处,便是五花八门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每一面墙壁,都悬挂着不少兵器,品阶相同的武器被放在同一个地方。张潮粗略数了数,九品兵器,足足有两百件。八品兵器,六十件。七品也有二十来件。六品最为稀少,只有十来件。陈雄义指了指身前的铜门,笑着说道:“这上面的兵器都是六品,你看哪件合适。”
“嗯。”
张潮点头,尝试驾驭这些兵器。迄今为止,他只学过两套拳法,一套箭法,以及普适性的骑术。其中最为精深的当属八极拳。这套拳法大开大合,刚猛无俦,早已经融入了张潮的意识。他在挑选武器时,也比较偏向于厚重型。铁锤,阔刀,板斧,这些武器张潮都尝试过。但是它们的重量还是稍微轻了一点。“师父,还有没有更重的武器?”
张潮问道。对此,陈雄义并不诧异。一百斤的武器,普通人很难挥动,对于武者来说却是等闲。只是,钱升荣的战斗风格偏向于灵活,他所珍藏的武器不会太过厚重。超过一百斤的武器,陈雄义还真没有想起来。沉思许久,这位副帮主才想到了一件特别的兵器。“走,去对面看看。”
眼前的青铜门并不是封死的,机关一触,马上就让出一条道来。宝库对面乃是一座粮仓,里面沉积了不少的稻谷。陈雄义点了点方位,从角落的谷堆里翻出一扇巨大的木箱。它的长度和宽度都堪比古筝,很像是一个剑匣子。“这是帮主从海贼的手里夺来的,我想它一定很合你的胃口。”
陈雄义笑道。剑匣打开,一道青光闪过整座粮仓。里面赫然是一柄巨剑。剑刃仿佛白虹,剑身乃是青铜色,充斥着雷网一般的黑纹。至于它的尾部,则系着一条厚重的铁链。这是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巨剑,长度不下于八尺,宽度堪比琴筝的底板。寻常的剑,即便是厚重些,那也不过手腕宽,而这把剑,光是剑柄都有手腕粗。“果然是宝剑!”
张潮眼前一亮,“这把剑可有名字?”
“风雷。”
“五品神兵,重达一百六十斤,合则为剑,分则为刀,可分为两把长刀,剑柄嵌入九颗玄武灵珠。”
“这件武器的锻造,有宗师级的人物参与其中。这九颗灵珠,至今仍保存着微量的风雷真气。”
陈雄义道。“真气?”
张潮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惊异之色。不同于低武位面,在这个世界,真气是一种比较精纯的能量体,它的能量等级要远胜于气血。只有四品武者才能修炼出真气。至于四品之下的武者,全都是在气血上做文章。这是一个分水岭。四品之上的武者,开始修炼真气,开始研究真气的变化。真气诞生属性,这是三品武者才能做到的事情的,到达这一修为便有宗师之称。这柄宝剑能够留存真气,绝对不是凡品。若是有机会参悟其中的真气,对于武道修炼,那肯定是大有裨益。这样的东西,肯定是让人当宝贝一样供着,真能带走?想到这里,张潮不禁看向陈师父:“帮主他老人家说了,只让我们拿六品的兵器,这玩意儿是五品的,真能行?”
陈雄义敲了敲张潮的脑袋:“让你拿就拿呗,反正他也用不上,我不信他能把这玩意儿抢回去,你都已经加入赤云帮了,这些东西随便拿。”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潮随便找了块灰布,将这剑匣捆缚起来,挂在后背上。陈雄义摸了摸鼻子,上下打量着徒弟:“我看你不似武人,斯斯文文的,和我见过的秀才一般无二,这剑匣放在你身上,倒像是一块长琴了。”
张潮并没有否认:“师父好眼力。”
“你莫非真是读书人?”
陈雄义惊愕道。“徒儿是白马县县学的生员。”
张潮道。陈雄义了然。考上了秀才的读书人,都是在县学接受教导。自己这徒弟,还真他娘的是个秀才。不对啊,哪有秀才把武功练得如此精深。陈雄义的表情突然精彩起来:“你的武功一定是自学的吧?”
“家父管教严苛,只让我读书,练武是绝对不行的,徒儿想要练武,只能暗自修习。”
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张潮向来是胡编的。陈雄义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如此谨慎,秦霜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
张潮摇头:“徒儿名唤张潮,家住白马县城,时雍坊永和巷。”
“弟子的身份迟早要暴露,街坊们待我不错,只怕有人会找他们的麻烦,徒儿一人之力,难以照护周全,烦请师父替我照顾一二。”
陈雄义:“此事简单,我这就派人去时雍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