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融手里还有事情,交代完任务就匆匆离去。如此便剩下张潮与雄飞虎二人。“张先生,咱师父回来了。”
“之前那件事情,他老人家也知道了。”
“师父的意思是请你今晚过去小酌几杯,他想单独谢谢您。”
雄飞虎也是个爽快人,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来意。张潮不动声色,点头答应了这件事。紧接着,他顺着话头聊起了孙烈:“雄师兄,我给你们请的帮手还算合适吧?那位有没有折腾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雄飞虎的脸上立刻堆出满意的笑容:“合适,当然合适。孙师兄这段时间在武馆尽职尽责,指点了不少人,大家伙对他也放下了成见。”
张潮颔首:“那就好。”
两人又叙了一些闲话,紧接着雄飞虎也离开了此地。等到对方走远,张潮的脸上才逐渐显露出疑惑:赵老爷子请我去喝酒,意欲何为啊?真的是喝酒这么简单?赵老爷子既然知道了孙烈的事情,那便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是对方亲自挑选的蒙学先生,一些基本情况对方是知道的,而现在,某些基本情况出现了变化。这其中必然涉及到一个问题,一个怀疑问题。自己的真正秘密赵老爷子不一定能猜到,对方多半会认定自己隐藏了修为。一个相处了一年多的蒙学先生,竟然是一位隐藏的八品武者。他潜藏在武馆的目的是什么?求财?求人?亦或者是想窥探八极拳的隐秘?张潮很清楚,自己身上的疑点已经足够支撑起许多居心叵测的猜想。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今晚的宴饮会是一次试探。张潮在家里思虑许久,也不能确定赵老爷子的目的,他索性便不去想了。雄飞虎是见过萧融的,相应的,雄飞虎对于自己的师承也会有一个大致的估量,他回武馆肯定也会带回这个消息。不管是试探还是酬谢,最坏最坏的结果也不会闹到动手。夕阳西下,日暮苍山。张潮如约来到了赵家武馆。酒菜早就准备好了,两人在一间幽静的偏厅叙话,便是端茶递水的丫鬟都被请了出去。气氛有些异常。赵连方是一个蓄着长髯,精气神十足的老头,脸上虽然有着不浅的褶皱,但整个须发却是乌黑发亮。张潮一入座,赵老爷子便热情地倒酒:“张先生最近在忙什么?”
“帮里有些任务需要四处奔走,主要是护镖,缉捕盗贼,为以后攒点家底。”
张潮笑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祥哥儿还算听话吧。”
一提起儿子,赵连方就直摇头:“那个臭小子皮实得不行,整天拿老先生和你作比较,要不是我给的钱多,人都被气走好几回了。”
“老夫当时很奇怪,老先生是你推荐的,真有那么不堪么?我就去旁听了一次,教得挺不错的,只是人有些古板,大约是没有张先生风趣。”
“这小子,为了不学文,总是能整出新花样。”
张潮打个哈哈:“小孩子嘛,没有定性。过两年懂事了就不胡闹了。”
聊的都是一些闲话,张潮也摸不准对方要试探什么,只能把话说得异常圆润。约摸喝过一壶酒之后,赵连方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像是在取什么夹带的东西。张潮眼神松散,看起来不甚在意,实际上却是生出了警惕。赵连方也没拿出别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上的是一本油乎乎的黑皮书,大小是那种线装书籍的一半。老爷子二话没说就把东西递到了张潮的眼前。张先生的脸上浮现不解之色:“馆主,这是何物?”
赵连方的眼神在张潮的身上扫过,嘴角微微一咧:“既然已经修炼到了八品,张先生应该感受到了八极拳的极限吧?这是我八极一脉的内功心法,定安功。”
“整个八极拳只是这门功法衍生出来的武技,修炼到七品便已达极限。而这本功法,理论上可以让你修炼到五品。”
赵连方一说,张潮更加疑惑了:“五品功法,给我?”
闻言,赵老爷子不禁哈哈大笑:“张先生不用这样看着老夫,我们赵家没有门户之见,我背后的师门更没有门户之见。这部功法只传有缘人。”
听到此处,张潮疑心大起,一本上好的功法不传给自己的弟子,却传给所谓的有缘人,这要是没有鬼谁信?心中起疑,张潮也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条件反射般客套了一下。不管是真是假,客套一下总不会错的:“馆主,这无功不受禄,我怎能平白无故收受这等珍贵的功法,您若是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