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低头看了一眼,默默伸手把它抱进怀里,死死按住挣扎呜咽的某兽,冲对面的人笑了笑:“它有点饿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说着用削好的树枝做筷子,快准狠的插住锅里滚动的鸟蛋,一把塞到八尺对着自己手指大张欲咬的嘴里。岩松眉头紧拢,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人。大概是在泥里滚过,他全身脏兮兮的沾满了泥点,脸上柴灰抹的白一道黑一道看不清五官,头发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的顶在脑袋上。他手指上有很多伤口,身体单薄瘦弱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双在火光中分外明亮的眼睛,宛若夜空璀璨的群星。看样子不像那边的人。或许真的只是恰好碰见重伤的自己好心救回来。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视线落在铁锅上,眉头一挑:“我在这附近找人不巧迷路被困在山上。你是住在这山上的猎户的孩子?江流摇摇头,正诧异为什么这么问目光扫到那口大铁锅,嘴角一抽。荒山野岭的随身带个铁锅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在山下住的,这次来是上山采药的。说来咱们相遇也算是缘分。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名字呢,我姓江你叫我小川就好。”
毕竟这人身份不明,在没确定之前还是不要告诉真名的好,免得到时沾上麻烦。“石松”岩松显然和江流想到一块了,只是他是不想给人带麻烦的那个人。自己上辈子确实没没听过这个名字,江流松了口气的同时隐约有点遗憾——真的是太像了。她伸手将堆满食物的叶子递给岩松:“先凑活吃点吧,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呢。”
岩松接过低声道了声谢。大雨如注,从洞口垂下形成一道天然水幕与外面隔绝,洞里只能听见八尺呼噜噜的吃饭声。铁锅中白色的汤上浮着一层金色的油花,翠绿的菜叶和红彤彤的虾子不停翻滚。木棍搅过,沉在锅底的香菇浮上来。江流夹起块蘑菇轻轻一咬,浓郁鲜辣的汤汁在嘴里爆开,菌肉鲜嫩弹牙,她都快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这么正常吃过一顿饭了。八尺头也不抬整张脸埋在叶子里,恨不得把汤汁都舔干净。江流嘴角抽抽,又给它夹了一筷子。只有岩松满腹心事味同嚼蜡,父亲在外参战,自己又重伤被困在这里和下属断了联系,岩竹一定会想尽办法趁着这个机会除掉自己,这里不能久呆,可是雨天路滑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出去无异于找死。吃饱喝足的江流托着腮打量着对面。他仔细思考的样子认真严肃,火光打在刀削般的侧脸,显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沉和冷漠。偶尔那么几眼总让江流觉得这人熟悉的很,以前应该见过,再仔细一瞧又是满满的陌生感。江流摇头笑笑,大概自己太思念小缘了。她一抬头恰好撞进一双湛蓝的眼睛里。“你知道最近的下山的路吗?”
“你要下山?”
江流挑眉。岩松点点头,多余的一句都不肯说。江流内心诽谤,感情自己救了个神秘人物,要不是你那双眼睛像极了我儿子,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