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水域被岩壁裹着,如同倒扣的碗,在岩壁上轻轻拍打。咸湿的空气拼命地往鼻孔里钻,时刻提醒它这个残酷而又恐怖的现实。它最怕的就是水了。八尺惨叫一声,身为饕餮的尊严被扔在地上践踏。它四肢并用窜到岩壁边,哭的涕泗横流拼命挠墙想要爬上去。锋利的指甲在岩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吵醒了昏迷的岩松。他坐起身眼前一片黑暗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耳边是刺耳的挠墙声,身上从上到下的伤口像有千万只蚂蚁啃食。江流实在受不了那股噪音,一拳砸在八尺脑门上,它难得没有生气,只是颤抖着退了两步,倒地蜷缩成一个湿哒哒的毛球瑟瑟发抖。……这家伙竟然这么怕水岩松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站起,面前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就被江流死死拉住肩膀。“你是想被淹死吗!”
岩松一愣,蹲下身在脚底一抹,湿冷的水包裹住了手掌。他奇怪的冲着身后发声的地方问道:“你能看见?”
江流心底凉了半截正想问他是不是瞎了,冷不丁想起自己现在身在底下洞穴,连个能发光的都没有,能看见东西的自己才是奇怪。她一时语塞,转念一想大概“界”里的东西对视力也有一定的影响。她轻咳一声:“我从小视力就不错看得比别人清楚也远,在天黑看的也清楚,大概是天赋异禀吧。”
除了天赋的确没什么能解释的清,岩松没有多疑,在原地坐下。“你把这里的情形描述一遍。”
“咱俩很幸运也很不幸,幸运的是这海洞底下是暗海,咱俩没摔成肉泥,不幸旳是这地方内部就跟个球一样光滑无比,想爬上去是不可能的,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还有你脚下是岩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头,宽度不到半米,”她声音嘶哑了许多,带着几分苦笑:“我刚才仔细观察过石壁,墙上有很多环形线状痕迹,应该是长期水流冲刷造成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能在涨潮前离开,就会被活活淹死在这里。”
岩松接下去她的话,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江流苦笑一声,算是默认。岩松仰头望着眼前一片漆黑,好半晌问道:“既然有水那么肯定有和外界连通的洞,你仔细看看水面,有没有哪里有漩涡或是波动?”
江流无奈摇摇头:“水面很平,我猜应该是在水底的暗洞,这样的话只有下水才能找到。可是这里又太深了水也很凉,一但下去体力耗尽…”话没说完但意思都懂,有关生死的话题总是那么凝重。岩松左手下意识掏了把空空如也的口袋,恍然想起自己在上山就已经抽完了最后一根烟。他抿了抿唇。“我下去找出口。”
江流听着话脚下差点一滑,视线在他被抢擦过皮肉外翻的手臂上顿了顿,脑海中冷不丁浮现出自己孤零零坐在石壁上,一具被泡的像是药酒里的老参一样白白胖胖的尸体在水里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