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不对劲,咱们今晚必须离开!”
是黑子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想到。“你疯了,这是什么地!只有畜生和流匪的地儿!现在出去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旭爷你听我说,这地方真的不对劲!”
旭爷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娘们!”
黑子额头渗出薄薄的一层冷汗:“旭爷我刚去村子的井边洗身子,觉得水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我纳闷着呢就提着灯往里面照……”说着他脸色极度难看,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回忆到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我看到……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惨白惨白的,正咧着嘴冲我笑。”
“放屁!”
旭爷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人在井里还不得淹死,还会冲你笑,我看你是眼花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黑子不说话了,沉着脸在盘腿坐在地上,手里紧攥着匕首。里屋江流深深叹了口气,抱紧自己感觉更冷了。啪嗒~石子撞击玻璃的声音。彻底醒了的江流浑身汗毛竖起,扭头看着一旁灰蒙蒙的窗户。月光下一颗黑色的小石头咕噜噜在窗台上滚动,窗外空无一人。察觉到什么的江流僵硬的转回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那小石头。啪嗒~又是一颗石子,咕噜咕滚到余光里。一团白影猛地贴到玻璃上,伴着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出来玩呀,别躲着我嘛!姐姐,我看见了你哟。”
鸡皮疙瘩从脚底沿着后背一路窜到头顶。短短一撇,江流只看到一团惨白上鲜红的好像画上去的五官,贴在窗户上扭曲成一团,恐惧如同爆竹在体内层层炸开,她手脚发麻,一时间竟无法动弹。小石子不停歇的噼里啪啦敲着窗户。冷冰冰的,透着寒气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江流而耳边轻轻响起。“你为什么不看我啊?你是在害怕吗?”
惨叫声不可抑制的冲破木门,在屋子里冲撞,一路盘旋冲上小村庄上方漆黑的夜空。噼里啪啦声后,木门被猛地拉来。面色铁青的旭爷大步上前,对着惨叫的江流抬脚就踹:“大半夜的装什么鬼嚎,吓死老子了!”
被吓僵的江流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惨白着脸,指着窗户磕磕巴巴道。“外面有个……小孩一直冲我丢石子,还喊我出去玩。”
旭爷眉毛扭成一条蚯蚓,大步上前趴在窗前左右瞧。院子里黑漆漆的,满院子的野草鬼影绰绰的矗在院子里,风儿一过发出哗哗的响声。窗台上七八个小石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我怕。”
江流惨白着脸,拽住旭爷的衣摆。旭爷看着她惨白的脸,站在原地半天扭头啐了一口。“臭丫头我会盯着你的!别想给我耍什么小心思!”
江流踉踉跄跄的冲出了门,挨着黑子坐下。旭爷环顾屋子一圈冷哼一声走出去,摔上了门。躺在冷冰冰还刺挠的草席上,江流双眼瞪得大大的,侧躺着盯着斑驳的墙壁发呆。旁边的黑子同样翻来覆去的折腾,挂着的匕首在地面划拉出刺耳的声音。“把你那匕首给我摘了!划拉来划拉去烦死个人!”
旭爷不耐烦的骂道。江流明显感觉身后的黑子身体猛的一僵,半晌后传来他带着哭腔颤颤巍巍的声音。“不是我,我匕首在手里拿着呢……”空气仿佛被冻结,只能听到三个人浅浅的呼吸声以及越来越近刺耳的挠地声。江流紧攥着拳头捂在胸口,大气不敢出听着。或许是气氛太过压抑,黑子唰的做起来,哆哆嗦嗦道。“旭爷,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旭爷盘腿坐在地上,啪嗒打着火抽了口烟,三角眼一瞪凶神恶煞:“走什么走,我这辈子什么都见过就没见过鬼,这次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大门便被敲响。咚咚咚。极有节奏感,不像是野鸟或是夜猫做的。江流鼻尖微皱,循着骚味一瞧,黑子那么大一汉子竟然被吓尿了。他半跪在地上,朝前举着匕首脸色惨白,喃喃道:“肯定是那女鬼追上来了,她要来杀我了!”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往后退到墙边。敲门声戛然而止,三人死死盯着纹丝不动的门。突然黑子惨叫一声,目光僵直整个人软在地上,江流和旭爷顺着视线看去。灰蒙蒙的窗户上一张惨白的脸贴在上面,那是一张女子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上画着诡异的妆,那张红的过分诡异的嘴微笑着勾起,干瘦的手指在玻璃上挂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开门呀~咯咯咯”尖细的声音好像石头在墙上划拉,令人毛骨悚然。“都看见了吧!看见了对吧!她真的来找我了!”
黑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精神接临崩溃。旭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喝令道:“外面什么都没有,闭上眼睡觉!”
黑子扭头一把抓住想往后躲的江流,黑暗中两眼闪着恐惧的光:“你看到了对吧,我知道你肯定看到了!”
江流害怕的点点头,黑子几乎要哭出来了,颤抖着声音转向旭爷。“旭爷这地方真的不能呆了!我有种预感它们要来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旭爷狠狠抽了抽旱烟,星点的火光将他的脸映的铁青。不过几秒的时间,指甲抓地的声音沙沙声从四面八方围来。屋顶上、屋后、门外、院子里。黑子缩成一团哭的涕泗横流。火光在黑暗中猛地爆闪,旭爷长长吐了口烟,起身掏出别再腰后的墙,干瘦的脸上尽是亡命之徒特有的冰冷和凶残。“我今儿倒要看看,是哪个瘪犊子敢在你旭爷爷面前装神弄鬼!”
说完大步上前猛地一把拉开门栓!吱呀一声~门开了。清冷的月光倾泻满地,映的缩在墙角的黑子和江流脸色煞白煞白。旭爷冷哼一声,抬手冲着院子里就是几枪。院子里安安静静,刷刷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