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旭爷提着裤腰带从林寡妇屋里出来。除了林寡妇还有谁能知道这个干瘪瘦巴的小老头,竟然会是个人贩子?徐艳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林寡妇家抓奸,这可多亏了李花花这个神助攻。那天之后,徐艳整天跑到林寡妇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堪其扰的李健国带着流产的林寡妇随处躲藏,徐艳却像在他们身上装了雷达,不出两日便找到两人藏身的居所又是一番哭闹,整的李家村鸡飞狗跳,村里但凡有人坐在一起闲聊嘴里必少不了徐艳、李健国与林寡妇三人的爱恨情长。被顺带着连累的还有李健国的靠山——村支书。在接连半个月被徐艳堵在门口,哭嚎着要为自己讨公道。终于忍受不了的村支书黑着脸把李健国从林寡妇家揪了出来,关在屋里骂了大半宿。据说李健国出来时苍白着脸,径直走到家门口扑通跪下,发下毒誓——这辈子再与林寡妇有任何纠缠,就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这件事的受害者林寡妇却出奇的安静。这几日家里的气氛很是阴沉,家里所有人动作都静悄悄的生怕招惹了两尊杀神。半个月过去了,戒指上的黑气越来越少。江流躺在床上抚摸着出现浅浅裂纹的戒面,闭上眼。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阻挡的进入了‘界’里。刚进去看清楚里面江流差点没站住。巨大的梧桐树歪斜,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露出密密麻麻的根须。一地的枯黄梧桐叶仿佛厚地毯。空间里静悄悄的,江流踩在梧桐枯叶上皱眉打量四周。地里种的菜蔫巴巴的,辣椒茄子掉了一地,几只鸡在低头啄食。整个空间安静的只能鞋子碾碎枯叶时的咔啦声。小木屋还算完好,只有门口的撑着雨棚的柱子断了一根,砸倒在青石地面上。她不由屏息靠近寂静异常的小木屋,往常这个时候闻到自己味道的八尺,早就撒着欢的冲过来要吃的——不会真像自己想的那样,出了什么事吧?推开门吱呀一声,地面上灰尘飘扬。木桌上还残留着吃了一半的蔬菜干。“月安!八尺!”
江流抬高声音叫唤两兽名字。静悄悄的……她心里咯噔一下,在一楼所有房间搜了一圈未果后,抬步冲上二楼一把推开八尺卧室的房门。灰暗的空间里,窗帘紧拉。胡萝卜床单上两坨毛茸茸的兽团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毛绒抱枕。江流屏息垫着脚上前,俯身查看。“八尺?”
她压低声音,伸手戳了戳那团蓝白毛团。睡得死死还打呼噜的八尺一动不动。她把视线移向旁边团成灰色的绒球的,低声轻唤:“月安?”
许久没见这兔子倒是长大了不少。灰色毛团下嘤咛一声,一双毛茸茸银灰色的兔耳缓缓竖起,灰色的毛绒披肩从肩膀滑落,肉呼呼的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她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在江流极度震惊的视线里奶声奶气的开口道:“江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球得马得!什么情况!!“月……月安?”
江流试探着叫出她的名字。“什么事江姐姐?”
月安歪头看着满脸震惊的江流。它…不,现在应该改成她了。她穿着从自己衣柜里翻出来的白色长衫,长长的拖在地上,银色的及腰卷发上雪白毛绒的耳朵微微垂下。淡灰色的大眼满是无辜,团子一样柔软白嫩的脸带着不解看着对面震惊到石化的江姐姐。江流捂着心脏,不敢置信的后退几步。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奇幻旳事件,但是自己怎么都没想过,月安有一天会从一只肥兔子变成萌爆了的小萝莉。“你你你……变成了人?”
江流结结巴巴,指着月安的手尖不住颤抖。月安咬着嘴唇大眼中泪水涌动,哇的一声猛的扑倒江流怀中。她慌乱抱住怀中软绵绵还带着奶香的小身子,有些不知所措。“江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八尺要死了!”
这句话让江流瞬间冷静下来“怎么回事?”
月安小胖手抹着眼泪,抽抽搭搭讲了江流离开后旳事。三月前的某一天。晴空万里,微风轻拂。一早从月安眼皮底下偷走了一筐腊肠的八尺,此刻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梧桐树杈上,大摇大摆的享用战利品。月安被气炸了毛,它蹲在树下仰头怒视八尺。八尺俯身瞥了眼树下的灰毛球,打了个饱隔,挑衅似的把空荡荡的筐子扔到树下。彻底被点燃怒火的月安疯狂往树上蹿,可惜四条短短的腿,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在给树根刨土。八尺在上面看的哈哈大笑。突然它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低头刨土的月安耳朵猛的竖起。两兽不约而同抬头看向骤然变黑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