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在这夜深的时候，偌大的医院里有些安静。李牧还记得夏大宇的病房，整个人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咚咚咚。病房的门被打开开来。探出头来的正是夏俊凡，他看着李牧走过来。那眼神有些躲闪，声音有些暗沉的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李牧看到夏俊凡并没有让自己进来，站在门口，开口沉声道：“怎么，你怕我？你儿子的病，只有我能治。我来看看病人，不行吗？”

夏俊凡靠门而站，盯着李牧看了许久之后。终于妥协下来，让开房门，转身走进了床头，坐了下来。李牧走进病房，看着夏大宇歪着头，正在数着手指，像是个三岁的稚童。而夏俊凡坐在床头，眉头紧锁。整个气氛，都是有些凝重。“我不是夏倾城。”

李牧走过去，拿起了床边的一把水果刀，开始自顾自的削起了苹果：“我来就想问问您，到底怎么想的？”

李牧不像是夏倾城那样怀柔，进行各种各样迂回的战略。他就是这样孤军深入，单枪匹马的一针见血。夏俊凡抬起头来，望着李牧开口问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夏俊凡不像是方小小那样，他已经在社会上浮沉多年，阅历丰富。通过最近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感觉到李牧的不同寻常。清洁工，私人医生？那不过都是李牧伪装自己的面具。李牧很是专注的削着苹果，开口慢吞吞的道：“你很想知道我是谁？”

夏俊凡点了点头，开口很是坚持的道：“既然要让我站队，那么至少要告诉我，我站的是哪一队。”

“有些事情，其实没有必要知道。”

李牧面带微笑，开口云淡风轻的道：“一定要知道我是谁，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上帝派来保护倾城的。”

……咯噔。夏俊凡的心猛地下沉，他心中的那个想法在这得到了印证。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果然不简单。对于夏倾城的身份，夏俊凡依稀知道一些。早些年来，牧天集团能在南城这样大张旗鼓的扩展，并且在一个女人的带领下逐渐强大起来。那是因为夏倾城是京城的人，她的身份和金白衣有些像。但是，这些年来，夏俊凡一经发现了。夏倾城只不过是孑然一身在南城发展，京城那边的资源再没有倾斜过来。所以，这才是导致夏俊凡这些年来，渐渐变成了一根墙头草。“你是京城过来的？”

夏俊凡有些虚弱无力的抬起头来，望着李牧，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李牧手中的苹果，终于削完。那苹果上的整张皮，都是完成无暇，落在了床旁的桌子上。嘎嘣。清脆的咬了一口苹果，李牧望着夏俊凡，开口笑着道：“也算吧，我以前在京城长大的。后面，我就不在京城的。这一次，我是从海上回来的。”

夏俊凡听到李牧那轻飘飘的一席话，终于是低下头去。整个人，像是一根老树一样。无精打采的坐在床边。他深吸一口气，再吸了一口气。望着李牧，开口坚持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我想知道。”

嘎嘣。李牧再次咬了一口苹果，指了指床上的夏大宇，开口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可以等你儿子醒过来了，他亲口告诉你。”

嗯？夏俊凡迅速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李牧，再看了看床上的夏大宇。对于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夏俊凡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他看向李牧的那双眼睛，终于是布满了浓浓的恐惧之意。场面安静了五分钟后，夏俊凡深吸一口气，他声音像是刀子刮在石头上一样，沙沙作响：“我儿为什么能知道？”

李牧笑了笑，把手中吃完的苹果丢在了垃圾桶里，开口道：“很不巧，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更不巧的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他疯了。夏董，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你这么大年纪了，应该要学会惜命了！”

咕隆。夏俊凡吞咽了一口口水。整个人坐在床边，然后像是化石一般一动不动，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窗户开着的，外面的夜风吹进来，把窗帘吹动着簌簌作响。李牧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同夏俊凡浪费，望着这会像是化石一般的夏俊凡，开口冷冷的道：“我这个人做事很简单。今天来这里，只是想问一下，你怎么想的？人总归要选择一条路走下去，不对吗？”

“我有的选择吗？”

夏俊凡抬起头来，望着李牧开口道：“左右都是死。”

在最开始的预想中，夏俊凡是坚定不移的站在金白衣那一队。金白衣毕竟背景深厚，不是夏倾城一个弱女子可以比拟的。但是接下来李牧的出现，让夏俊凡开始左右摇摆了。现在和李牧进行了这样一番沟通之后，他才是知道。得罪谁，都是死。所以，夏俊凡现在站定起来，那是对命运的一种投降。我有的选择吗？两边都得罪不起。哀莫大于心死，夏俊凡闭上了眼睛，迟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命运的裁决。李牧望着面前的夏俊凡，同样站定起来。起身往外走，开口淡淡的说道：“站哪边，都可以，你拥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今晚过了，我希望你做出决定。你站在金白衣那边，会死。站在中间，明早就会死。但是，站在我身边，我不让你死。至少在这南城，还没有人可以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