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什么日子,连偷东西的都扎堆。”
张光北没心没肺地嚷嚷了一句。苗小青跟在李帅后面,眼看要走到房前,听张光北如此说,一脸羞惭,怯怯地拉住李帅的衣角说:“我心里慌得厉害,能不能不去?”
李帅说:“走吧,已经到了门前,就别打退堂鼓了。以后咱们不定还要靠着冯姑娘吃饭,所以你一定要让冯姑娘对你改观。”
“可,可,可我心里实在没底,你说要是他们难为我怎么办?”
江豪依稀听到说话声,高喝了一声:“谁在哪儿?”
李帅手扯着苗小青走到亮堂的地方说:“我给冯姑娘送东西来了。”
江豪白了一眼躲在李帅身后的苗小青,怎么又把这奇葩婆娘带出来显眼来了,想起苗小青上午那理直气壮的态度,心里就犯隔应。“有什么事儿先等着,等我把这老小子收拾了再说。”
李长顺突然扑过去抱住了李帅的腿嚎叫道:“大侄子,你要为我做证呀,我李长顺活得黄土都快埋到了脖子,别人家一针一线没有拿过,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李长顺喜欢拿姑娘媳妇们的内衣内裤,但好些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拿去了,都没有声张,所以还真是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可是此刻李帅连自己家的屁股都没有摘干净,怎么有脸面替他说话。他红着脸说:“李叔,如果你真没有偷东西,有什么误会说出来就好了。”
江豪二话不说,上来把李长顺掀翻在地,瘁不及防下‘嘶啦’一声撕开李长顺身上的外套。李长顺惊慌失措地伸手护住胸前,但冯清歌淡绿色蕾丝花边的内衣和白色内裤还是从他两手的间隙里露了出来。贴身的衣物竟被这个身上充满汗臭味的老男人捂在胸前,冯清歌被膈应到了。她不敢置信地煞白了脸,指着李长顺说不出话来,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孟桥感觉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被亵渎了,头上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他上去一连踹了李长顺几脚。“你他妈缺德冒烟的老王八,伸爪子伸到老子这里来了,是不是寻思着老子好欺负!”
冯清歌怕把人踢出个好歹,拦住孟桥,冷着脸对李长顺说:“以前我念着你年老体衰出去讨生活着实不容易才留你在山上做活,你自己不珍惜,那我也不能留你了。李叔,年后记工的本子你带着没有,我现在就把他的工资给结了。”
李长顺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就差跪下来求人了。“冯姑娘,冯姑娘,活菩萨,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你就留下我吧,老头子我快六十了,真是出不得远门了。李帅,你快帮我跟冯姑娘说说。”
“李长顺,你干得什么破事,我可没脸求情。出不得远门,你不是还有田有地,难不成好好种庄稼还能饿死了。冯姑娘,年后他一共上了十个工,不用看本子我都记在心里了。”
李帅说。这样龌龊的男人他可不敢用,谁知道他究竟包藏着什么祸心。冯清歌转身回屋里拿钱。众人都没有注意,站在李帅身后的苗小青早铁青了脸,紧握着拳头,看着李长顺一脸的恨意,她终于忍无可忍从李帅身后冲了出来,对着李长顺又揪头发又挠脸,恶狠狠地说:“快说,快说,老娘一连丢了几套内衣,是不是都是你拿的,断子绝孙的老杂种,早晚天上下个雷劈死你……”苗小青骂人的等级不知比孟桥高出多少倍,一会儿的工夫,苗小青把李长顺的十八代祖宗都拉出来挨个操了一遍,连李长顺还没影的女儿都没有放过。战斗力也是非常彪炳,一时间李长顺头发掉了不老少,脸上也多了几道血印子。李帅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媳妇,一脸的懵圈。相较之下,苗小青平时对他那真是说不出的温柔。连混江湖的江豪都有点佩服,看着李长顺浸着血珠的脸,他甚至觉得这女人有点小可爱。冯清歌怕他们几个男人动手把李长顺折腾出个好歹,若是轻易就放过眼前这个一脸猥琐的男人,他们还真是放不下这口气来,看着苗小青抓挠李长顺,他们觉得非常解气,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狠不得苗小青的爪子再利一些,手劲再大一些,把李长顺挠成花脸的猫,揪成秃子。李长顺在苗小青的抓挠下哀号着,但几个男人看着他也不敢还手,只是狼狈地在地上翻着滚躲闪。冯清歌拿了钱出来,看了一眼苗小青说:“好了,停手吧。”
其实她本可以早点出来把李长顺从苗小青的九阴白骨爪下解救出来的,可她不乐意,反而站在窗下看了一会儿的好戏。苗小青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讨好地说:“冯姑娘,对于这样的坏坯子就不能手软,要不然他还当你是泥捏的,以后还会变本加利的使坏。”
李长顺捂着流血的脸从地上坐了起来,红着眼看着一圈子俱是一脸嘲讽的脸,浑浊的老眼里迸出恨意。今天的耻辱他记下了,此仇不报他李长顺枉为男人。冯清歌心说,没有以后了,这样的男人将被她划入永不录用的黑名单。她把钱递给李长顺说:“我本是一片好心,但你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所以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李长顺接过钱,艰难地站起身来踉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指着众人威胁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今天对我的污辱付出代价。”
江豪要上前去再教训李长顺一顿。“老小子,胆还挺肥,敢情还不知道你爷爷我以前是干嘛的,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就能找人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冯清歌拉住江豪没好气地说:“现在是法制社会,说什么浑话,放他去吧,他挨了打骂,说两句狠话找找场子也是人之常情。”
这些人里,李长顺最怯的就是江豪了,还真怕他再撵上来胖揍他一顿,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