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祭扫,上一次是出院之后。她动手把带来的水果香烛摆在墓碑前面,看着照片里微笑着的人,想起自从丈夫去后,自己生病浑浑噩噩的两年光阴,唏嘘不已。拿帕子细细地擦着照片上的灰渍,伤感地絮叨道:“阿泉,我跟清歌都很好,你在那边不用挂心,咱家清歌现在有出息了,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说着眼里浮现了一层泪光。冯清歌嗔怪道:“谁说爸爸看不到,我觉得爸爸并没有离开,他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们,所以妈,你要开心一点,如果你落泪了,爸爸的灵魂会跟着难受的。”
阮玉涵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脸上绽出一丝哀凄的笑容说:“阿泉,你在天有灵保佑清歌能诸事顺心,也保佑孟桥那孩子早点从牢里出来。以前是我太过固执了,给两个孩子造成了很多困挠,现在觉得那孩子心实诚,咱家清歌跟了他,也不会吃苦头……”曲盈盈和王如兰相携从墓园深处走出来,看到冯清歌说:“伯母,我看到一个朋友,过去打声招呼。”
两个好朋友,一个忙于跟恋人花前月下,一下忙于农庄的事情无暇分身,她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冯清歌快走两步抓住曲盈盈的手,喜形于色地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本想着等一下就过去找你。”
“王阿姨的一个朋友葬在这里,我跟她一起过来祭扫,我不知道冯叔叔的墓地也在这里,事先也没什么准备,借着你们带来的香拜一拜。”
曲盈盈燃了三支香,鞠了一躬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王如兰也信步走了过去,既是认识的人见了理应打声招呼。“两年不见,玉涵妹子一切可好?”
她语气淡淡地说。阮玉涵回头,怔愣了几秒钟,才认出王如兰来,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笑意说:“还好,不过比不得王姐,两年不见越发的年轻了。”
病了两年,以前经历过的人和事都恍如隔世般的遥远。原想着女儿能嫁入豪门一飞冲天,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倒是她家白得了唐家许多好处。冯清歌笑着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唐大哥的终身大事定下来,王阿姨自是要比以前显得年轻些。”
曲盈盈诧异道:“你们都认识啊?”
像王如兰曾上冯家拜访这样的事,唐爱国自是不会告诉她。王如兰看着自己的准儿媳妇,有些心虚地说:“见过几面。好了,难得遇在一起,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
两个久不见面的朋友现在有一肚子的话说,自是求之不得。四人在一家不大的饭店用了午饭。王如兰跟阮玉涵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家美容会所做护理,而曲盈盈和冯清歌则去逛商场。走到六福珠宝专柜,曲盈盈看着冯清歌浑身上下一点饰物都没有,笑着说:“你现在也不缺钱了怎么也不给自己添几样道饰!太素净了,走出去哪里有点大老板的样子!”
冯清歌苦笑着说:“农庄现在是有钱了,可那些钱都是你们几位大股东的,况且,每笔钱都有它的用处,我哪里敢拿去胡乱挥霍。”
当初入股的时候,她也是投了资金进去,只是原本占的股份就不多,后来曲盈盈又投了钱进去,股份再次摊薄之后,她那点股份更是少得可怜。现在她手里的股份大多都是孟桥的,想着孟桥为了自己才不幸遭了这场牢狱之灾,她想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让当初的投资得到更丰厚的回报,孟桥过几年从牢里出来了能过几年舒心日子。所以虽然手头有钱了,但她依然像最初创业的时候一样,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有些不必要的花费则是能省就省了。曲盈盈不容商量地说:“不管别人怎么样,以后从我跟爱国的收益里给你抽百分之十的辛苦费出来。”
“别,农庄能有今天,多亏了有唐大哥的保驾护航,我知道那点钱你跟唐大哥都不看在眼里,但我不能拿。以前你们对我都多有帮助,我若是还拿你们的钱,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冯清歌推辞道。曲盈盈了解冯清歌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她说了不要,就算她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有所改变的,便歇了心思。拉着冯清歌在柜台上看首饰。“我也说不过你,农庄的事情就依你,我送你两样首饰吧,冯清歌,你若是要拿我当姐妹的话就不要推脱。”
冯清歌拗不过曲盈盈,只好认真地挑起首饰来,最后选中了一条铂金项链。曲盈盈又替她挑了一对小小的红翡耳坠子。冯清歌看了一眼快接近六位数的价格,吓得直摆手说:“不要这个,太贵了。”
曲盈盈霸气地对营业员说:“就它了,拿出来试戴一下。”
营业员面露喜色地把耳坠拿出来,微笑着说:“还是这位小姐有眼光,像这样红翡的饰品最显品位了。”
只是饰品还没有到曲盈盈手里,就被一只凭空伸出来的手给拿走了。“啧,啧,这个耳坠子不错,我要了,快给我包起来。”
冯清歌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不由地皱眉,还真是冤家路窄,转头看着陈嫣然说:“真是缺少教养,连先来后到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陈嫣然不甘示弱地说:“种地的,这么贵的东西你卖得起吗,还是让给我算了,要是等一下拿不出钱来多丢人。”
营业员一看曲盈盈就知道这是位不差钱的主,看着有些嚣张的陈嫣然,为难地说:“小姐,这耳坠子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你若是喜欢,下次店里再来这样成色的饰品一定帮你留着。”
陈嫣然霸道地说:“就看上这个了,快给我包起来。”
她虽然曾在唐家的宴会上见过曲盈盈一面,但当时忙着跟冯清歌打嘴仗了,那里还记得她。若是知道曲盈盈现在是何许人也,怕是借她个胆子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