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不给。”
“爸爸……”“说好听的也没用。”
男人手里拿着个小球,举的高高的使坏,就是不给小豆丁。柚子委屈巴巴的看他,又喊了几声都没有效果。他也是下意识的知道温恒喜欢他喊爸爸,可是今天居然一点用都没有。小萝卜头下意识的就想哭,温恒一把捂住他的嘴,把球塞到他手上,半哄道,“别哭啊,等下叶子要来了……”柚子睁着大眼睛,哭声戛然而止。温恒收回手,顺便把球也收回来了,迎接他的是柚子宝宝惊天动地的哭声。“啊啊妈妈啊……”叶臻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幕,抬手就拍了下温恒,“你和他抢东西也好意思?”
球球顺利回到了柚子手中,小娃娃抽抽噎噎的趴在妈妈肩膀上。温恒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我逗着他玩的。”
“那你自个儿玩去。”
咳咳咳,温恒干咳了两声,转了个姿势,让脸上的淤青对准了灯光。还别说,这么一照,他脸上的伤看着更严重了。叶臻心里就觉得很不好受,柚子看她皱着眉头,小手摸着她的脸亲了亲,“妈妈笑……”“你怎么也不知道躲?”
她把柚子递过去给他,看着那张姣好的脸变成这样又怒又气。“躲了,左右是我不对在前。”
他掐了掐柚子的脸,“儿砸,笑一个?”
柚子被掐痛了,眼泪汪汪的完全笑不出来。他挣扎着想回到亲妈的怀抱,却被温恒拉住,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下意识的就不敢哭。外公的意思,还有他们的想法,叶臻不是不清楚的。正是因为再明白不过,所以她才越发内疚。她看着那两个人如出一辙的凤眸,情绪有些低落。温恒站起来,抱着柚子逗她,“来,让妈妈笑一个。”
“妈妈笑……”她伸出手指,勾着柚子的小手,神色染上轻愁,“你这个笨蛋啊,知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她的话对着柚子说,回答的却是另一个人。“我都知道。”
温恒望着她的眸子,语气柔和,“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叶子,你所害怕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她怕有一天温恒和外公对上,到时候她又要帮哪边。大家族里的事情,不会因为她一个人而改变。“外公想借你的势,温恒,我们结婚以后即便再不愿这也是事实。”
“我还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温家也好,陆家也好,都不是什么善茬。随随便便拎一个人出来放在外面都能独当一面的,如果有人想动,就尽管试试。”
“温恒……”她皱了皱眉头。“有上进心也是好事。”
温恒看她的目光眷念,“你也不要把外公想坏了,老头子人还是不错的。”
她闻言嗔怒,“哪里是我要想岔的,外公对我好还用你说?”
“好好好,是我想错了,是我小人之心。”
他连连认错,三言两语就哄的人笑了。叶臻哼了一声,又上前抱了抱他,把柚子夹得像棉花糖夹心。“我不想让你为难,如果有人为难你,我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谢谢。”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叶子,我很高兴。”
柚子被压的难受,一只小手拍上温恒的脸,啪嗒一声,把两个人惊的都回过神来。“妈妈要抱!”
“臭小子……”温恒黑着脸,你很煞风景知不知道。叶臻只是笑,无论怎样,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婚礼订在七月十号这天,算算日子还剩三四日的时候温恒就不能天天跑来了。齐家来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清一色的男丁,还有几个男娃十岁不等,小的跟在大的后面玩成一团,就连过年都没有这么热闹的。柚子也认识了好多新朋友,他岁数最小,又粉雕玉琢的一时大家就都以为是他是个女孩,整日里跟着妹妹长妹妹短的叫。小萝卜头懂事以后就不怎么哭了,话也说的利索起来。几个萝卜头里打架斗殴,偏偏属他最淡定,就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踹上一脚,等大人来了他又站在一旁乖乖巧巧的,把自己摘个一干二净。俗话说三岁看到老,齐老头子早起听佛经的时候小萝卜头就过来了,也不说话,就拉着自己的专属小凳子坐在旁边,撑着下巴一点一点的。齐老爷子被逗笑,“柚子啊,都听清楚了吗?”
“嗯。”
他重重的点头,小脸上满满的单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满篇的经文,他给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差点没把老爷子吓死。后来温恒听说此事一笑了之,回想时不由又琢磨开了,这小子长大后不是要出家做和尚吧!不过三岁稚龄,偏偏又聪颖绝伦,这孩子生来身体康健又不缺钱财。老头子慌里慌张的拿着生辰八字,连夜让人回国请大师来算了,却是只得了这么个说法,和老头子心里想的竟是不言而和。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啊,孩子还这样小,又有什么能力能承受这么多。福气过盛则损,这是早夭之相啊!可把老头子给急坏了,吃不好睡不好还嘴上冒泡。一家人原本还糊里糊涂的,后来知道这事情也觉得好笑。都说是他糊涂了,随便一个算命的话都信。而谁又能料到所谓命数,竟是确有其事。等柚子十岁以后发生的事情,他们才回想起当初老爷子的话。气运过盛,早夭之相。温宸这个名字,于柚子他来说的确是过重了。而到那个地步,他有家回不得,钱权用不得,无从无可依,注定漂泊一生。然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抛弃自己所有的东西,贪不得恋不得,七情六欲沾不得。这样一个人,若是能活在世间,也注定是了无生气的。而温宸,他又会成为怎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