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凡原本以为,离开了负心汉的渣爹,她和母亲梦白就能过上快乐的生活,但快乐往往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只有终点,没有永恒。这日,当若凡和几个同伴在茶园里有说有笑地采茶时,一位同是牡丹仙子的女子负了伤艰难地跑过来,“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若凡等人的脸色立马变了,“怎么了?”
那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魔君带领大批人攻上咱们的巢穴,在家的兄弟姐妹都遇难了,我是装死才逃了出来的。”
若凡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我娘呢,我娘怎么样了?”
“我亲眼看着国王的元神内丹被魔君吸走了,估计已经断气。”
“娘,不要!”
若凡手中的篮子一扔,跑了回去。只是等她赶回山洞,只看到地上躺了许多同伴的尸体,若凡很快就找到梦白的,立马跑了过去,“娘,你醒醒,娘,不要再睡了。女儿回来了,女儿以后好好听你的话就是了,你倒是说话啊。”
此刻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但很快,地上的尸体,包括梦白的,都慢慢化成了牡丹花的烂叶枯枝。若凡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要,不要啊,娘!公孙老贼,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娘不会有这个下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自此,若凡的悲伤化作了愤怒的复仇力量。听完若凡的回忆,公孙云已是泪眼婆娑,哭得肝肠寸断,“都是我害了梦白,要不是我她不会死。”
公孙宛之很是心疼,“爹,这也不能全怪你,没错,你是负了她,可她到底是死在魔君手里的,不是你的错。”
但这话若凡听了可不乐意了,“怎么不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我娘还是天上的仙子,魔君有再大的胆,也不敢冲到天上去。所以,他必须为我娘的死负责。”
公孙宛之辩解道,“若凡,你能不能讲点理?他好歹也是你爹。”
本就哀伤的公孙云听到两个女儿这么叽叽喳喳地吵,很是不耐烦,“不要再说了,我的错我认。若凡,你很恨我吗?”
若凡连想都没有多想,“恨,要不是他们阻拦,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你。”
“好,爹让你如愿。”
公孙云起身要去捡地上的剑。而敏感的若凡反应很快,“你不是我爹,你要去哪,想逃是不是?”
一个轻功约到了公孙云面前。公孙云缓缓捡起地上的剑,“我逃避你娘那么多次了,不会连你也逃避的。爹真的知道错了,你动手吧。”
把剑塞到若凡手里,自己握着另一头。这一举动吓得公孙宛之叫了出来,“爹,你这是干什么?”
乔一铭也是神经紧绷,“若凡,不要,冷静点。”
公孙云转头瞟了这二人一眼,“这是我欠他们母女的,你们不用管。”
此时,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但若凡动摇了,她流泪了,手也松开了,“我娘舍不得杀你,我也舍不得,你走吧,下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听到这话,公孙宛之惊喜地叫了出来,“爹,你听到没有,若凡她原谅你了。”
但公孙云似乎没有半点愉悦,“她原谅我了?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毫无征兆地把剑往自己胸口刺了进去。这可把三人同时给惊到了,乔一铭迅速扶住要倒地的公孙云。公孙宛之急得哭了出来,“爹,你怎么那么傻,若凡都说不杀你了,你为什么要自己做?”
“这是我欠她们的。若凡,你还恨爹吗?”
公孙云又一次问起这话。这一次,若凡沉默了。公孙宛之泪流满面地看着若凡,“我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若凡终于犹豫了,缓缓脱口而出,“不恨了。”
公孙云终于笑了,“不恨就好了,那你能叫我一声爹吗?”
“对不起,我叫不出口。”
若凡还在冰冷着。一直没说话的乔一铭劝解道,“若凡,你就不能大发慈悲一点吗?”
于是,在场的三个人都在等着若凡的表现,她终究是善良的,叫出了这二十年来从未说过的字,“爹!”
公孙云的这些年心里压着的大石头可算落下了,眉开眼笑的,“我女儿终于肯认我了。”
同时把若凡拉了过来,“若凡,爹在死前跟你说几句话,你一定要时刻记住。”
“你说吧。”
若凡自然而然地没那么抗拒了。公孙云事无巨细地交代着,“现在你大仇得报了,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不要重蹈你娘的覆辙,喜欢上凡人,那样两人都都痛苦,还没结果。知道了没有?”
听到这,若凡忍不住转头看了乔一铭一眼,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还有,你妹妹宛之从小没了娘,但她时时被人宠爱着,我走之后,你这个做姐姐多让着她点。”
这话听着就是在交代后事,公孙宛之哪里还能听得进去,“爹,不要乱说,你不会死的。”
“梦白,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在阴间永远在一起了。我不会再懦弱,也不会有世俗的眼光困扰着我们。”
就这样了,公孙云在微笑中彻底断气了。两姐妹边哭边叫,“爹,爹!”
公孙宛之更是哭得稀里糊涂。若凡看着很是心疼,拍拍公孙宛之的肩膀,“宛之,节哀顺变吧,我相信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们难过。”
但公孙宛之一下子就把若凡给猛地推开了,“你走开。爹你没有份,要不是你执意要报仇,他就不会死。现在爹死了,你满意了,高兴了?”
句句痛彻心扉地质问。一旁的乔一铭哪里还能看得下去,“宛之,你在胡说什么,若凡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用替她说话。若凡,你给我听着,我永远都不会叫你一声姐姐。一个把自己亲生父亲逼死的人,没资格做我姐姐。”
说完,公孙宛之起身跑了出去。“宛之,你去哪?”
乔一铭起身就想追。若凡把乔一铭给拉住了,“不用追了,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