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公孙宛之的急躁,若凡似乎更懂乔一铭,整个人是淡定不少,“宛之,先别打断,让他说完。”
“我想过了,只有我自首了,不逃了,皇上才会真的相信灵珠不在我身上,就会赦免我家盗取灵珠,意图谋反的大罪,到时候就可以还我们乔家的清白。”
但公孙宛之不这么觉得,“你以为你这么做,他就会放过你们吗?”
这乔一铭当然知道,毕竟说到底镇天镖局终究是丢了灵珠,犯了失职之罪,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但我会答应皇上,只要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寻回灵珠。”
公孙宛之又有了新的疑虑,“那你怎么能让皇上相信,灵珠的确不是你偷的?”
乔一铭笑笑,“这个我自有办法。”
公孙宛之是越想越觉得此举不妥,这一自首就有去无回。一直没开口的若凡终于出声了,“我同意你自首。”
这话让乔一铭彻底震惊了,如此离谱的决定,他从未想过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若凡补充道,“不错,现在只有让皇上看清,灵珠确实不在你手上,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时间去找回灵珠。而让皇上相信我们的最好方法,就是去自首,因为我们越是逃避,他越觉得我们有问题。”
乔一铭兴奋得不得了,“就是这样。若凡,你果然最懂我,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若凡微微一笑,“你放心,明天我会陪着你一起去自首,一起去面对。”
乔一铭转头看向了公孙宛之,“宛之,你呢,自首你怕吗?”
公孙宛之先是犹豫了一下,而后坚定地脱口而出,“我不怕。”
“好,那明天我们三人一起去自首。”
豪言壮语后,乔一铭拔出了剑。公孙宛之都看懵了,“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是自首不是自杀。”
“我知道,你不用急。”
乔一铭用手指一抹剑锋,手指开始血流不止。这可把公孙宛之给急坏了,“你疯了吧,没事割自己的手指做什么?来,我来帮你止血。”
乔一铭不紧不慢的,“不用,我要用自己的血来写伸冤书。只有这样,皇上才能相信我们的清白。”
开始用手指在白布上写:苍天在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关于我乔家盗取灵珠一案……如此血腥的画面,公孙宛之是越看越于心不忍,“真的非要这样不可吗?”
但乔一铭丝毫不理会,继续写,咬咬牙,用力地压着手指,让手指出血。公孙宛之彻底忍不住了,泪流了出来,立马阻止,“别写了,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
“我没事。”
乔一铭推开了公孙宛之。若凡呆呆地看着,笑了笑,转身离开。而宛之在旁边泪流满面地看着,痛着,心疼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尽管再不愿,天还是亮了,这一天还是来了。乔有卿夫妇站在刑场中央,旁边站着刽子手,后面还站着许多同样被处死的公孙府的家丁,底下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监斩官坐在上面的正中央,师爷陪在旁边。远处的城楼上,无极法师和皇上在远远地看着。这会的皇上心里还是没谱,“法师,你说他们会出现吗?”
无极法师倒是自信得很,“放心吧,那么多条认命,他们绝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皇上又有了新的担忧,“那你这次有把握收服他们吗?”
“皇上放心,他们当中,就属那妖女武功最高。她上次刚吃了我一掌,应该还没痊愈,拿下他们不是问题。”
这让皇上放心了不少,想着这最后一战,一定要赢。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监斩官站了起来,开始读状纸,“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乔有卿夫妇盗取皇上宝物,七色灵珠,意图谋反,现处于死刑,公孙府一干人等,因违抗皇上执意,协助罪犯逃跑,一并处死。”
底下是一片哗然。公孙府的家丁叫嚣起来,“我们不想死啊,我们是无辜的。”
这让乔有卿更觉愧疚,“各位公孙府的兄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等有来世,我们乔家一定给你们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你们,以报答你们今生对我们的情义。对不起了,各位,我乔有卿在这给你们磕头。”
接连对着地板磕起了重重的响头。监斩官看看那越爬越高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手中的令牌一丢。台上一众罪犯的头被刽子手压到断头板上,紧闭着眼睛。而底下的人也开始纷纷扭头,闭上眼睛。刽子手含一口水,喷向刀,一切工作准备就绪。皇上反倒急了,“法师,都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来,牺牲掉那么多的棋子,要是他们不出现,我们不亏了?”
无极法师依旧淡定,“放心,他们一定回来的。”
随即嗅了嗅,眼睛一亮,“我已闻到那妖女不同常人的气息了,他们应该快来到了。”
果然,就在侩子手要砍下去的时候,人群中传出了乔一铭的声音,“刀下留人!”
众人四处寻找张望,若凡飞到刑场中央,整齐迅速地将众刽子手踢到。乔一铭和公孙宛之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公孙宛之手中还抱着一大卷白布。两人大步,微笑地走向台上。皇上惊喜地尖叫出来,“法师,他们出现了,快,快捉住他们!”
这样的出场方式,哪里像劫法场的样子,实在是出乎无极法师的意料,“先不急,我看他们有备而来,看看他们在搞什么把戏。”
此时,台上的监斩官吓得躲到椅子后面,大喊起来,“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他们来捣乱,还不快把他们给拿下。”
一众官兵蠢蠢欲动想要围上来。乔一铭站上了台上的最中央,“慢着,不用你们捉,待会我们跟你们走。”
一旁的乔有卿急得大喊,“一铭,你们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一向不开口的钱雪红也忍不住大喊,“孩子,能见你最后一面娘就心满意足了。回去吧,这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