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类不会发出这种笑声，还不停歇，持续时间那么长。或者说是，根本无法做到。乔默的浑身开始颤抖以后，突然手里一空，手机离开了她的耳朵。一转头，就是楚荆挂掉了电话的臭脸，乔默哇的一下就哭了，抱住楚荆，凉凉的，很舒服：“呜呜呜……”乔默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觉得很悲伤，很悲伤，吓死人了。哭了好久好久，感官意识才渐渐的回来了，乔默抹一把眼泪，看着楚荆，想说什么，张开了嘴巴，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谁让楚荆是一张臭脸。“哭够了吗？”

知道乔默抽光了一本面巾纸，楚荆才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乔默讷讷地点了点头，额头上一凉，被楚荆戳了戳脑袋：“这颗脑袋怎么就这么笨呢？觉得不对劲挂电话不就好了。”

乔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能动，爸爸还需要你吗？无论内心多么的波涛汹涌，乔默明面上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瑟瑟有毒，我动不了。”

一边说，想起来刚刚那个魔音，乔默又抽抽搭搭起来，她不是爱哭的，今天真是见了鬼了。乔默哭得莹白的小脸花花的，抹了一把更花了，楚荆收声敛气，看不下去了，塞给她一堆纸巾。刚刚发现桌上的粉红色大礼盒，楚荆挪了一步，来到桌前，蹙着眉头，死死盯着礼盒，眼底闪过几抹乔默看不懂的光华。乔默抽出一张至今，吸吸鼻子，看到礼盒，才又心烦起来，着急地向楚荆求助：“楚荆，怎么办啊？瑟瑟把尸体寄到我这里来了，她，她刚刚还吃人了。”

楚荆眸光深邃幽黑好似星子闪烁，忽而笑了，乔默在那黑漆漆的眼底，看到了哭得狼狈得要命的自己，连忙多抽几张纸巾，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自己都这么惨，这么怕了，楚荆这家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过分！乔默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爽，涨红了脸蛋，分辨道：“你笑什么笑？你就幸灾乐祸吧，要是我因为杀人犯罪被抓到牢里去，你的下半鬼生，也只能在牢里过了好嘛。”

瑟瑟是只鬼啊，超自然的存在杀了人，法律也制裁不了她啊，乔默满头黑线，总觉得最近自己动不动就陷进了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怪圈……试想乔默跟法官说，这是鬼杀的人，他们会相信吗？“哦？”

楚荆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勾起薄薄的唇角，下巴指了指粉红色礼盒里面血腥暴力的东西，稀之又奇地哂道：“你确定这是人。”

乔默颓然地抱着纸巾盒，小声咕哝着：“死了的当然不是人……啊？”

有一种梦中人被一语点醒的感觉，乔默丢开纸巾盒，把脸凑到粉红色礼盒旁边，仔仔细细地看起来，这一节手臂死白死白的，皮肤上还有点点尸斑，看起来筋骨分明，乔默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这节手臂的皮肤太过光滑，应该有的褶皱没有，毛孔也没有。？乔默直觉越来越不对，冷不丁深呼吸一口，一种奇怪的味道钻到她的鼻腔里面，甜乎乎的，还有人工色素的味道，糖果的香味，水果香味混合着，一股脑儿的。这是……翻糖蛋糕？没错，就是翻糖蛋糕，这个味道没有错的，乔默刚刚是被吓傻了，看了两眼就没胆再看了，大师级别的人做出来的翻糖蛋糕，几乎是可以以假乱真。“傻了吧。”

不光乔默快要被自己气死了，楚荆也阴恻恻地嘲笑她，乔默越来越不懂楚荆到底在想什么了。就算这是翻糖蛋糕，前几天的玫瑰花上面的血是医院的血包，就算刚刚电话里的声音的假的，乔默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松懈下来，天知道下次瑟瑟会送什么东西过来，瑟瑟根本就是疯了。乔默打定主意，想要求楚荆帮忙，不用装也是一张委屈巴巴的清丽脸蛋：“楚荆，你就帮帮我嘛。”

夏侯里压根就找不到人，如果楚荆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乔默干脆切腹算了，救不了林灵儿，她自己也会搭进去。楚荆的脸半掩在阴影里，乔默根本看不清，不过声音她还是能听到的，分辨不出任何情绪：“她不是林灵儿养的鬼吗，她没了林灵儿怎么办。”

乔默不假思索，几乎脱口而出：“灵儿已经很红了啊，她不需要瑟瑟也能发展得很好，我相信她。”

“呵，所以等你红了，也会不需要我了？也会不管不顾地把我杀了？也会把我交给夏侯里？要我帮你，没门，你自己去好好挣扎吧。”

楚荆说完，就气呼呼地甩了袖子，速度快得乔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说实话，是一连串的问话，把乔默问懵了。楚荆在生哪门子气啊，不是在说林灵儿跟瑟瑟的事情吗？怎么扯到他自己身上了？乔默化不开这一团疑云，对着空气讷讷地说：“这是两码事啊，你虽然没有帮到我，可到底也没有伤害我啊，我……”＇＇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乔默觉得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不懂得楚荆到底在变扭什么。接下去几天，楚荆都不出现，不管是乔默去‘那家店’买回来奢侈品，还是乔默半夜里特地醒过来，床上也是空空的，没有别的东西了。有时候乔默恨恨地想：不出来就不出来嘛，还稀罕你了不成。这几天里面，乔默行尸走肉般地过着，被吓着，瑟瑟每天都变着法子的给乔默制造噩梦，一到公司就有惊喜。搞得乔默对去公司这件事情，都有阴影了。终于这天，乔默都做好会看到更稀奇古怪的东西了，然而却什么都没有，这下好了，有什么被吓到，没有什么乔默就更加提心吊胆了。摸着胸口过了一天，乔默在锦绣华都门口被一个流浪汉堵了个严严实实，他手上拿着白布袋，乔默还以为是什么行乞的乞丐，闷不吭声打算绕过去，谁知道这流浪汉挪了两步，又到了她面前。乔默最近被这些破事搞得脾气不太好，分明见底的眼底瞬间染上了一层薄怒，但还是不想跟乞丐大叔一般见识，闭上眼睛，压了压气，从包里摸出一点零钱，塞到他的怀里，然后左歪右拐的，想要走开一点。然而人不遂人愿，乞丐大叔非不依不饶地挡在乔默面前，乔默左走，他就右挡，乔默登时就火山爆发了，提高了音量道：“喂，你这人……诶？夏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