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组鞋印只出现在一楼，而这组鞋印到这里就完全消失了。”

江姜看着沈河，皱眉说道。沈河并未言语，他走到江姜的身边蹲下来，目光落在门口地面上。是一枚小小的晶片。“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吴晴羽t恤上应该有很多这样的晶片。”

江姜也蹲下来，拿出镊子将晶片夹进物证袋，“我觉得，这应该是吴晴羽挣扎时弄掉的。”

沈河面色森冷，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头脑一片混沌。这么大一个活人，在直播时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简直是闻所未闻！江姜蹲在地上失神许久，她像是魔怔了一般，目光呆滞，突然站起身来往走廊尽头那扇窗户走去。沈河看着这个样子的江姜，有些发怵，连忙拉住她。“你干嘛？”

江姜转过头来，诧异地问道。沈河似乎是有些愠怒，“我才想要问你在做什么？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江姜轻轻甩开他，“我这是在思考。”

说完顿了顿继续：“吴晴羽的两个男助理在哪？”

沈河掩饰住刚刚面容上的慌张，正色道：“他们作为本案重要嫌疑人，现在被扣押在殷山派出所，马洛平已经过去审了。”

江姜点点头，“等会勘察完现场，我想亲自去审一趟。”

她话刚说完，沈河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过。“谁打过来的？”

沈河听完电话里的陈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匆匆挂断。“技术队的，他们刚刚对一楼三组脚印建模比对，一组较小，长度大概为23.5厘米，女性脚的长度，应该是吴晴羽的，另外两组鞋印也查清楚了，来自于她的两位男助理，鞋印也他们脚上现在穿的鞋所吻合。”

江姜静默片刻：“先去审一下这两个助理吧！”

沈河现在也是思绪全无，他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天色黯淡，暮色四合。江姜和沈河到达殷山派出所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了。“沈河，你来啦！”

说话之人是沈河在公安大学的同学罗宴。他年纪和沈河差不多大，看起来却比沈河老成得多，向沈河打完招呼后视线又落到后面的江姜身上，下意识脱口而出：“诶，沈河，这位就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河打断：“这是我们队的痕迹侦查员——江姜。”

罗宴不解似的多看了一眼江姜，明明以前大学时在沈河……“罗队长，你好，我是江姜。”

江姜微笑着向罗宴伸出手。罗宴也伸出手握住，“你好！”

“案子的两位嫌疑人在哪？”

“在我们所的审讯室，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他们两个，一个叫张正树，一个叫齐铭。”

罗宴说着停下来，指着单向玻璃里坐着的那两人。江姜推门走了进去，两人看起来被吓了一跳。沈河走在她身后面色如常，他坐下来，缓缓开口：“紧张什么？”

“我们是嫌疑人，这能不紧张吗？”

白t男子看起来有些愤怒。沈河笑了笑，转向另外一个人：“你为什么紧张？”

“晴羽姐不见了……我当然紧张……”黑色t恤的寸头青年唯唯诺诺地说道。江姜目光如炬，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齐……铭。”

“年龄？”

“过完年……就满20了。”

“有女朋友吗？”

“没……”“有喜欢的人吗？”

齐铭忐忑地看了沈河一眼，又很快将头垂下：“有……”江姜点点头，“告诉我，死者吴晴羽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铭听到这句话突然激动起来，他脖子上青筋暴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说什么，死者？晴羽姐死了？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江姜神色自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喜欢她！”

是肯定的语气。齐铭看起来神色更加悲伤，“她真的死了吗？”

江姜依旧忽略掉了他这个问题，“那天你们在直播里说你们不会出去，可是在别墅里却发现了你们的鞋印，是怎么回事？”

齐铭将头眼中泪光闪烁，深吸了一口气：“进凶宅这个直播项目，都是设计好了的，直播前我和正树就进来勘察过，发现就是一栋废弃房屋，除了欧风装饰，没有什么恐怖的地方。”

“我们为了让房子看起来更加有恐怖气氛，所以提前摆放了些东西。”

“比如壁画？”

江姜问。齐铭点了点头：“对，不止壁画，还有客厅里的老留声机，还有……”江姜脸色一滞，看向沈河：“留声机？”

“对，在淘宝买的，还花了二百多。”

沈河手指轻轻摩挲笔帽：“继续。”

齐铭忙不迭地地点了点头，又继续：“我们两个都是全程跟着的，可是不能让观众发现，所以会和她保持至少十米的距离，要保证她的安全。”

江姜又看向张正树：“你是张正树？”

“嗯。”

“你和吴晴羽关系怎样？”

“不好也不差，一般般。”

“你看起来有些讨厌她。”

“没有。”

“真的没有吗？我不信。”

张正树神情有些恍惚，“没……有……”江姜笑：“你讨厌她！”

是确定的语气。张正树望向别处，不再回答。“你为什么讨厌她？”

张正树摇摇头：“我没说我讨厌她。”

“可是你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屑，甚至对她的死活毫不关心，这不像共事一年的同事。”

“你和她有过矛盾？”

“是。”

“是为了自己还是其他什么人和她发生的矛盾？”

张正树飞快地瞥了一眼身边之人，神色极不自然：“我自己。”

江姜心中已经了然，他又看向齐铭：“和我具体说一下昨晚事发之前的事情。”

齐铭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懊恼：“我不知道她出事的具体时间，她她上楼的时候我们就在楼下，原本按照我们的计划是半个小时就直播完的，我们当时在一楼楼梯口等着她，可是她始终没从楼上下来，我要是知道晴羽姐会出事，我根本就……”他说着情绪失控，哽咽起来。张正树瞥了齐铭一眼，神色有些哀伤。“吴晴羽既然敢一个人在深夜走进凶宅，她的胆子应该很大。”

“是，晴羽姐……胆子是非常大，我们成立工作室以来，还直播过一些恐怖游戏，笔仙碟仙还有外国的血腥玛丽，全是实打实的玩，她都不怕。”

沈河一直看着张正树，“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

张正树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平时就比较粗心大意，昨晚那会儿我在看视频，所以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会不会是吴晴羽故意和我们玩着出啊？”

齐铭面色通红，“不可能！”

张正树冷哼一声，“就你他妈的这么蠢，现在还在维护她，警官我告诉你们，吴晴羽她有个男朋友，是个富二代很有钱的，最近两人在闹分手，哪里是什么失踪了，我看啊吴晴羽肯定是故意躲起来了，就是为了气她男朋友！现在弄巧成拙，害得我们也跟着遭殃。”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