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您说方夏啊！”

宿管阿姨闻言摇摇头，“要说夜不归宿，这丫头也算一个，在我这里挂上号的，但是她情况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林垣挑眉。“家里穷，只靠着自己勤工俭学和奖学金赚学费。”

宿管叹息，“是个苦命的孩子。”

“她和蒋曼曼的关系怎么样，有发生过口角吗？”

“口角？”

宿管否认，“那孩子平时不怎么说话，早出晚归的，也没见和谁有什么矛盾。”

“倒是蒋曼曼，动不动就和其他宿舍的吵起来了。”

“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吧。”

林垣又问了一些关于蒋曼曼的事情，末了合上本子，照例递了一张名片给对方，方才从宿舍楼里出来。“林队。”

姚江刚好到，一眼看到林垣。“车上说。”

人多眼杂，林垣说道。上了车，姚江说起了监控的事情。“监控都发到警局电脑里了。”

“但是，A栋的监控是坏的。”

林垣把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乌黑的瞳孔变得幽暗深邃。“告诉他们，查下这个叫方夏的女生。”

“哥，你是说，她有问题？蒋曼曼不是自杀？”

姚江想起初看到方夏的样子，不由的点头，“这个女生是挺奇怪的，不过，林哥你是不是在宿舍查到了什么？”

不然的话，按照他对林垣的了解，不会这么快让查谁。“蒋曼曼的书桌上有开着的两瓶指甲油。”

前方红灯，林垣将车停下才徐徐继续，“一个已经做好了自杀准备的女生，会在死之前选指甲油涂吗？”

“也许她是想要漂漂亮亮的死呢？”

姚江说道：“毕竟女生都是爱美的，特别是漂亮的女生。”

“那她的指甲就应该是涂满的，而不是只涂了一半。”

“一个爱美的女生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不会选择跳到有花坛的地方让自己面目全非。”

林垣分析这件案件的疑点，“何况，她的衣柜，明显是经常收拾的，但是今天有出门翻动过的痕迹，像是出去见什么人。”

“至于那个叫方夏的女生，我总觉得她的出现太过巧合，她的反应也太冷静了。”

“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有点可疑。”

姚江若有所思，“已经通知了蒋曼曼的家人来认尸，不过据她的同学说，他爸妈很早就离异了，父母都在外地做生意，要赶过来最早要明天才能到。”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警队。“你去通知他们开会。”

林垣吩咐姚江，自己则是将车停在停车位上。“林队。”

“林队。”

林垣朝着和自己打招呼的警员们点点头，进了大厅就直接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他打开会议室大门，全队人员除却两个出外勤的都在座位上朝他行注目礼。今年年初新报到的两个警员大学生庄岩和罗梅已经将打印出来的资料都发给了在座的人每人一份，林垣正前方的桌面上放着一叠照片。“基本案情，相信大家已经浏览过了，今天早上六点半，江城大学A栋教学楼发生一起坠楼案，死者是江城大学的一名大三女生，姓名，蒋曼曼。”

林垣拿起蒋曼曼的照片固定在小黑板上，开始介绍今天早上在江城大学的发现，在没有法医尸检报告的情况下，初步判定蒋曼曼为他杀。在提到方夏的时候，林垣停顿了几秒。将方夏的照片固定在蒋曼曼照片的旁边，画了一个问号在上面，他特别提到了今天早上在顶层见到方夏的事情，然后说起了今天对方夏的基本侦查。“方夏，女，20岁，江城大学信息工程学院信息安全专业大三学生，是死者蒋曼曼的室友兼好友，根据她的说法，蒋曼曼在半年前出去旅游，结识了一个神秘男友。”

“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见过方夏说的蒋曼曼男友，三个月前，蒋曼曼开始经常性出门，一个月前，开始夜不归宿。根据方夏的说法，蒋曼曼经常打电话，情绪也经常不稳定，很有可能死亡原因和这个神秘男友有关。”

“方夏作为室友，不清楚死者的情况吗？”

岳阳提出质疑，“她说自己去顶层找东西，这未免也太巧了，刚好出现在死者的坠落地点。”

林垣点头，这也是他怀疑方夏的原因之一。但是怀疑归怀疑，要断案，靠的是证据。“根据宿管和校方的说法，方夏家境困难，靠在外打工兼职完成学业，岳阳，罗梅，你们两个去查方夏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将她的证词落实是否真实。”

“姚江跟我，去查蒋曼曼的社会关系和她那个神秘男友。”

“庄严盯着法医处，尸检报告一旦出来，立马通知我，另外，蒋曼曼的通讯设施，你去查下，网络上的痕迹能不能查出一点线索。”

任务分下，各行其事。……“师傅，来两碗牛肉面！”

晚上七点半，调查了一整天蒋曼曼社会关系的姚江和林垣站在江城大学食堂窗口前点餐，姚江忍不住看着食堂菜单价格感慨，“果然大学的食堂才是吃饭的天堂，好吃不贵。”

“方叔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你怕是以后再也吃不上有鸡蛋的番茄炒蛋了。”

姚江当下苦着一张脸，“别啊，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下个星期的午饭你报销。”

林垣一本正经的趁火打劫，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方夏。远远看过去，依然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旧衣服，手里端着一碗食堂的免费汤，一个馒头，坐在了一个角落里，她吃饭很快，偌大得一个馒头，吃了几口就全吃完了，将汤一喝，端着碗筷朝着门口走去，显然要离开了。林垣忽然想起宿管说她在外面勤工俭学的事情，当下跟了上去，准备一探究竟。身后，姚江端着从窗口里递出来的牛肉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样，“果然，只有牛肉面才能治愈我受伤的心灵，林哥，你……”“哎，人呢？”

他一回头，刚刚旁边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