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林垣就问道，姚江指了指急救室，“正在抢救，这两个人咬了舌头，就算是救回来，估计也说不了话了。”

“该说的都说了，那舌头咬断了，难道就不会被判刑了吗？”

姚江在这边嘟囔着，林垣却是身子一震。姚江说的对。这两个人咬舌头自杀，最可能的是因为他口袋里的东西。可，他们是怎么知道东西被找到了的。海洛因罪不至死，除非是他们知道了他手上的蓝冰。林垣眉头紧锁，他意识到，有一股暗涌在朝着他涌来。……如月不在了。方夏睡醒之后才发现了这个情况。窗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方夏闭着眼睛，开始想昨晚的事情。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夏夏。”

方夏打开门，是宿管阿姨。“阿姨，您怎么了？”

“这是做什么？”

宿管阿姨递给她一个信封。方夏打开，是钱，最起码有几千块。“这是阿姨这个月的工资。”

宿管阿姨看着她笑，“阿姨辞职了，以后不在这里做了。”

这个消息，让人意外。“阿姨的心事了了，要去陪女儿了。”

“您女儿？”

认识宿管阿姨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方夏听阿姨说起家人。“是啊，我女儿比你还大一点，我要去照顾她了，以后，阿姨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方夏并不知道这个事情意味着什么。她想要将钱还给她，却被拒绝了。“你不要就辜负了阿姨的心了，等你毕业了多来看看阿姨，好吗？”

宿管阿姨换人了，换成了之前帮她递东西的那个女人。大约是走的时候叮嘱过，这个宿管阿姨对方夏也很好。虽然，怎么都比不上之前那一位。人走人留，方夏早就习惯了生命中各种过客来来往往，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这些曾经对自己很亲切的人，也会忍不住有几分想念。如月走了，阿姨走了，方夏依然是四点一线，游走于食堂，酒吧，医院，学校之间，生活似乎再次恢复平静。除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方夏忍不住回头。“我找到工作了。”

如月距离她不到三十米，好看的眼睛里酝酿着雾。“我没亲人了。”

“没亲人就赖上我了？”

方夏冷冷看她，“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一个靠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日日啃馒头吃泡面都觉得奢侈的人能收留你。”

“我不用你养我，我只是想要跟你一起，有你在，我就安心。”

如月那双眼睛，如果对上一个男人的话，应该是没有人能顶得住。可惜，她面对的是方夏这种早就历练出来石头心脏做成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我对女人没兴趣。”

方夏嘴角抽了抽，硬邦邦的回答。“我可以帮你。”

“我知道你找的是什么？”

“你那天在电脑上放的图片，那东西，我知道！”

见到方夏还要走，如月再次喊道。方夏停住脚步。“我在那里做了很久，我可以帮你。”

如月希冀得看着她。她是认真的。方夏从如月的眼中看到了真诚。“走吧。”

如月急忙跟上。她就像是个小孩子紧紧的跟着自己父母旁边，只要待在身边，就觉得有归属感一样。“等案子结束再说吧。”

方夏将水递给她喝着，交代她进出小心点，别被宿管发现，如月都同意了。……蒋曼曼案件已经结尾，到了开庭这天，林垣本来是应该直接去的，想了下，通知了方夏。果不其然，在听众席，他见到了方夏。只是，他没想到还有如月。如月被赶出去的事情，他略有耳闻，这个如月似乎是因为没了亲人，将方夏当成了唯一的救赎，哪怕方夏赶她出去，她也没有任何的怨恨。在去警局的几趟里，如月都是面上冷冷的，对男人更是敬而远之没有半点好脸色，但是在他说到方夏的名字时候，她表情瞬间变得温和了几分。明明是个冷冰冰的人。林垣多看了方夏几眼，却成了别人生命里的阳光。接触时间不多，他也清楚方夏是个多么冷漠和独立的人，她有很多秘密，这就导致她是孤独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单独行动。那一晚，他跟着她后面，看着她爬进了管道，就意识到，她在酒吧，只怕是也没那么简单。“我都认罪。”

面对法官的问话，周越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全部都认了。他目光扫过几个受害人家属，露出了一排白牙狰狞的笑着，“不就是几十年吗？只要我不死，等我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周越就是在挑衅。没想到罪犯如此猖狂，法官的判决更重了。可对周越来说，没有影响。就像是他说的，他真正犯的罪，没有东西可以证明，他身上的罪名，判不死他。由于犯罪嫌疑人态度恶劣，没有从轻处罚，周越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他被带下去，邪恶得目光看向受害人家属其中一个带着的小姑娘身上。只一眼，那小姑娘就吓哭了，家长赶紧将她哄着，躲开周越的视线。众人都骨寒的看着他，带着惊恐。周越像是以人类的恐惧为生一般，笑的越发的恶毒狰狞。“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方夏淡淡说道，示意如月离开，“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王八羔子！”

就在这个时候，周越即将要离开法庭的时候，一个人冲了出来，因为周越之前的震撼，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你给我去死！”

下一秒，周越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脖子上插着的水果刀，还不等他看清楚杀他的人是谁，就断了气息。刀子扎破了动脉，鲜血往外喷涌，法警反应快速阻拦，却也晚了。“别看了。”

发现如月在发抖，方夏遮住她的眼睛，而下一秒，她的眼睛也被遮住了。“你也别看了。”

林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夏愣了下。是陈海。哪怕脸上都是周越的血迹，方夏依然认出了他。那个经常跟在蒋曼曼身后，悄悄说句话都羞涩的男生，动手杀了一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还想出来，你做梦！”

陈海被控制住了却依然挣扎着想要踢周越，“是你害了曼曼，一命还一命，我要你死！”

林垣也没想到，陈海能做出这种事情。众目睽睽的杀人案件，陈海当下就被带回了警局立案调查。他无从辩驳，今后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等到尸体被带下去，林垣才松开遮住方夏眼睛的手。“走吧，先出去。”

方夏没有问什么，拽着如月先出去。“是陈海。”

林垣叹息，好好的前程，就这么被毁了。“先跟我回警局吧，到时候再送你们回去。”

在场的人，都要做个笔录。林垣以为方夏会拒绝，却没想到她同意了。陈海被带回去，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蒋曼曼案件，他因为捡到蒋曼曼手机被当做嫌疑人，如今，他真的成了犯罪嫌疑人。还是因为蒋曼曼。只能说，命运作弄人。方夏做完笔录先出来，她四处看，打量着警局的构造。“怎么，想要来警局上班吗？”

姚江和林垣刚从审讯室里出来，姚江见到方夏调侃道，“之前我可是听林队说了，你拒绝了。”

“我后悔了。”

方夏看向林垣。“听说你们缺少技术人员，正在招高级技术顾问，价格也不错，你看我怎么样？”

她想进警局？之前可是直接拒绝了的。林垣想到那包东西和医院里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却接连遭遇了几次暗杀的人，摇头道：“那是之前，现在已经从省厅调来了专业人才了。”

“那看来是我来晚了。”

方夏深深的看了眼林垣，正巧如月出来，“那我们就告辞了。”

人一走，姚江就问林垣。“林队，咱们什么时候从省厅调了专业人才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