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阵骂骂咧咧声传来。拖鞋刺啦刺啦从水泥地上走来,卢铁生穿着大裤衩大背心出现在门口,一副凶横挑事的模样。卢铁生看着眼前的模样,又看见儿媳妇衣冠不整凌乱的样子,桌上的几张红色钞票额外的刺眼。一个约莫六十岁大爷,指着床上的少妇破口大骂。“你个贱人,先是克死了我儿子,看在我孙女的份上,我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在家里偷人,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
卢铁生用手指着破口大骂,又接着想到什么,添上几句,“最近打牌老输,也是你个贱人克制卢家的风水。”
卢铁生越说越激动,走到床边拉着儿媳妇的手腕,也不管她有没有穿衣服,生气嘟囔地说道:“你走,给我走,别在我卢家呆着。”
卢小洛眼角转着泪水,咬着唇死死将被子拉在身上。卢铁生忽然感觉到手腕顿时没了劲道,又用全身的力气试了试,发现手腕被眼前的年轻人握住,像钢铁般地囚禁住了手腕。从小从业农业出身的卢铁生,手腕劲很足,在这像被捏小鸡一样捏住。“你要干嘛?”
卢铁生看着苏沐像是见鬼一样。面对眼前六十岁老人的质问,苏沐还是主动松下手来。虽说是老头一脚踹飞,自己才弄坏别人的屋顶,不管怎么说,不占理。从这大爷的言语中,这家中确实遭难许多,这一系巧合的发生,造成了许多误会。苏沐认真地放低姿态,向卢铁生解释道。“这是误会。”
“嗯,这是误会,爷爷。”
小女孩借口道。还没等苏沐说完,小女孩再次抱着洋娃娃走到爷爷身边,拉了拉爷爷的手。卢铁生见到自己的孙女,面色慈祥了很多。这毕竟是儿子留给卢家的血脉,留给自己最后的念头。“这是妈妈给我找的新爸爸。”
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认真说道。“不是。”
苏沐和王小洛异口同声打断,随即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哪是解释啊,这是抹黑。卢铁生见两个人说得如此默契,语气声态一模一样,卢铁生更加相信孙女说得话。今天打牌输了钱,屋子又是一团糟,卢铁生本想声音高调几句,刚刚年轻人强劲的手腕劲瞬间让他没了底气,只不过在这六十几年,从没见过哪家的后生长这样,腰板悄悄挺了起来。“这是你弄的吧。”
卢铁生指了指屋顶的窟窿,向眼前的年轻人确认。“嗯,是我。”
苏沐不否认,点点头。起码没有赖账卢铁生见他确认,语气也高调了几分,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他不赖账,那就不怕没得赔偿。苏沐见这大爷两眼放光的样子,知道指定敲上自己了,决定先发制人。“大爷,我也没钱,仅有的五百我放到桌上了,我是来城里打工的。”
卢铁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破洞的运动裤,脏兮兮的短袖,一股穷酸样,的确不像是个有钱人。“你的老板呢?”
苏沐从裤口袋拿出纸条,想想也是,可以先让雇主垫付,然后再找老头算账。“江宁市长白区富贵西街道478号,你去找他。”
苏沐照着纸条念了起来。卢大爷本都做好去要钱的准备,将苏沐念地两句话反复念了两遍,神情古怪起来,狐疑地质问。“你确定?”
”我确定。“苏沐点点头,觉得大爷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有什么隐情,连忙问道:”怎么了?“大爷摇了摇头,说道:"你大概是被人骗了,那条街被政府圈画起来,即将被拆除,怎么会有人住在哪里。"怪老头应该不会骗我,前面几次任务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这当中一定有其他蹊跷。苏沐面露难色,耸耸肩说道:“大爷,只有这么多了。要不,我在您这住几日,打份工挣些钱再还给你。”
卢大爷两个牛鼻子冒气,喷出两个字。“休想!”
苏沐摊开手,无奈地说:“那我只有走了,等有钱了再给你。”
卢大爷见苏沐准备要走的模样,这一走多半钱是打水漂,只好说道:“既然这样,还有一间小房间,你先暂时住下,等有钱了一定要记得要给。”
卢大爷伸出一个手指。苏沐试探问道:“一千?”
卢大爷哼了一声,鄙夷地像是看他从乡下上来的乡巴佬,“一万!少一分也别想走!”
苏沐决定了,等一次任务完成,找怪老头算算账,刚刚说什么来着。十万,是十万,加自己的精神损失费,苏沐打算决定回去敲老头一笔十五万的损失费。卢大爷说得那个小房间,连床都没有。苏沐花十块从地摊上买了一块凉席铺了上去,借一把扫帚扫了扫,整体看上去还算是清洁。苏沐出门时,刚巧撞见了洗完澡后的少妇,蓬松的头发有着淡淡栀子花香,宽松的睡衣也遮盖不住傲人的胸脯,完美体现了少妇的熟韵。苏沐悄悄地咽口水,想起某个网文那一句。“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眼前的少妇正是如此绝色。苏沐摆正自己的眼色,伸出手,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苏沐。”
王小洛也伸出纤手回握,声音清脆。“你好,王小洛。”
苏沐没有过多贪恋,再三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就向外面的街巷走过。虽说在城里,狭窄的街道和乡镇没什么两样,几个稚童趴在地上摔卡片,路上少有同龄的青年人闲逛,毕竟今天是工作日,大部分青年在这住在便宜的房子,早晚坐着地铁靠近上下班。红色电三轮车前,苏沐拍了拍躺在座驾上打盹的师傅。“去哪啊?”
三轮师傅操着一口当地的方言,龇牙咧嘴地露出一嘴大黄牙。“江宁市长白区富贵西街道478号。”
三轮师傅打量一眼,心中断定不是本地人,难为的神色露出憨厚地笑容。“哎呀,小伙子,这去的路上不好走哇,我就便宜点,算你二十块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