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虽然他并不认识胡亥，但仅一眼，他就讨厌上这个青年。胡亥似乎察觉到几人的不友好，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还未等扶苏教导他，外面便传来了喧闹声。只见赵刚雇佣的那些工匠们一个个鼻青脸肿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老板，就是他。”

“老板，你可要为我们评理啊！”

看着眼前的众多手下，赵刚一头雾水。上前询问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扶苏已然明白了大概，瞪了旁边的胡亥一眼，满怀歉意的看着眼前这些工匠无奈的解释道：“先生，先生，您先消消气，这件事情恐怕有些误会。”

“误会？”

赵刚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略带怀疑的看着扶苏。“真的是误会！”

赵刚没有理睬和稀泥的扶苏，而是看着旁边的胡亥问道：“想必，你就是十八世子胡亥吧？”

“怎么，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胡亥丝毫没有把打人的事情放在心上，面对微微动怒的赵刚，不为所动。“那是自然，咸阳城内恐怕还少有不知道十八世子的威名。”

胡亥感觉赵刚话中有话，脸色一沉道：“你在取笑我？”

赵刚懒得和他浪费口舌，指了指眼前这些前来哭诉的手下。“世子不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些许贱民居然敢拦着本世子的车驾，莫说只是打他们，就算是砍了他们的手也不为过。”

赵刚神色越发严肃，看着胡亥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可我的人说，他们并没有，难道，世子是眼盲了？”

胡亥摊了摊手道：“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本世子不记得了。怎么？赵先生是打算替这些贱民出头了？”

护犊的本能让赵刚的脾气一下子炸开。“他们可不是贱民，他们都是我的伙计，你打了他们，就等同于是打了我。”

胡亥见他如此强势，心中顿时有些慌。赵刚可不是普通人。作为嬴政最器重的客卿，如今大秦最为耀眼的存在，得到他的支持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自己本来不过是吓唬这些百姓，为自己的老师出出气，没想到这赵刚居然不给他台阶下。一时间，他有些进退两难。旁边的扶苏轻声提醒道：“打狗还要看主人，赵刚于国有大功，千万不能得罪。十八弟，你还是主动道个歉吧！”

胡亥沉思了片刻，向后退了一步，就准备弯腰行礼。赵刚居然一把拦住了他。“大公子，帐可不是这么算的。”

扶苏闻言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本想大事化小，但现在看来，赵刚并没有这个打算。“先生打算如何算？”

“很简单，打了我的人，除了承担他们的汤药费，还要赔偿他们精神损失费，补偿我个人的损失。”

“精神损失费？”

扶苏有些懵。胡亥见赵刚不给面子干算撕破了脸，不满的说道：“就是要钱嘛！你说个数，我胡亥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只要你说，我就能拿得出来。”

赵刚闻言心中一丝冷笑。胡亥如此嚣张，这可就怪不得自己了。“老陈，咱们一共有多少伙计被打了？”

“十五个！”

“有重伤的吗？”

“没有，都是脸上受了伤。”

赵刚冷笑道：“常言道，打人不打脸，十八世子这可是和我赵刚过不去了。看在陛下和大公子的面上，我也不多收，十五个人，每人赔偿五十金。”

“什么！五十金？你真的是穷疯了啊，他们不过是一个平民，如今五十金可以买几个黄花大闺女，本世子不过是打了他们几下，你这是讹我。”

“世子先不要急，这只是汤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他们都是守法的好国民，听从陛下的吩咐来到这里专门造纸，却不知道为何，让你十八世子如此作践。为了安抚他们的内心，我希望公子每人再出五十金，凑个整数，你看如何？”

胡亥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不服输，看着眼前的赵刚冷笑道：“好啊！不过是一千五百金嘛！本世子还出得起。来人，去府上取钱来。”

“慢着！”

赵刚又打断了胡亥的话。“十八世子，帐还没算完，您急啥啊！方才不过是算了，你和我这些伙计的帐，可没有算，你我之间的帐。”

胡亥脸色越发难看，他默不作声。“我这十五个伙计，每个人每天便可以生产纸张一千张。十五个人便是一万五千张。本着人道主义，我打算给他们休息三天，三天我就得少挣四万五千张白纸的钱。按照五十张白纸成一本书，一本书一金，总共需要九百金。”

“赵刚，你欺人太甚。”

胡亥忍了许久。之前的那些钱就当他胡闹。反正自己打了人，不算亏。但这最后九百金他可是一万个不愿意。赵刚则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道：“十八世子，这已经是很少的一笔钱了。你问问长公子，我这白纸当初卖给陛下的时候，可是一金一张，我现在才要你九百金，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如果你要赖账，那咱们只能到陛下面前评评理了。”

若是过去，胡亥恐怕直接抽刀上前教训赵刚。但现在的他，没了赵高，简直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若是对方屈服，说不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很可惜，赵刚明显不是息事宁人的主。“这……我没有这么多钱。”

“没钱？没事，你可以分期偿还。”

“分期，何为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