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念在你往日的功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执法官。”
“在!”
“按照我大秦军规,该如何处置?”
执法官顿时有些为难。韩信是想要给赵佗降低一些责罚,但违反军规本本就是要处斩,若是要保他不死,那唯一的办法……“启禀将军,功过相抵,当杖责两百。”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军中执法的军棍那可是有碗口粗,一棍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平日里,纵然身体再强壮的汉子,二十杖下去已经能让他伤筋动骨。二百杖下去,别说是赵佗,就算是翁仲恐怕也得活活打死。“二百杖?”
赵佗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若是真的将他砍头,纵然心中有些冤屈,但也不会如此难受。二百杖下去,那种疼痛感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点。韩信思量了一下道:“赵佗将军于国有功,况且这一次追杀,虽然未能抓住魏豹,但也算是大破敌军,二百杖还是有些太过了,这样吧,减为一百杖,分五次打完,每次打的时间由赵将军你决定,可好?”
赵佗正想感谢,忽然察觉一丝不对劲。一百杖打完绝对是让人从鬼门关走一遭,但最起码只需要受一次罪。但五次打完,等同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受一次伤。“赵将军,你还在考虑什么呢,韩将军已经如此恩厚,您还不快点答应下来。”
“是啊,赵将军。”
周围的将校纷纷劝说赵佗。赵佗此刻真心是欲哭无泪。若是自己不答应,这些将校可能也会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军规一向都是秦军必胜的法宝,如今韩信为了他,已经破例将军规惩罚降低,但是他却还在这里犹豫再三讨价还价,这样的态度就会失去很多人的同情。可他真的不想答应。毕竟,这一遭罪受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韩信看着眼前的赵佗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本来是赵佗让自己下不了地,但只是稍微变通一下,赵佗却成了受益者,自己反倒是成了受害者。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今道义全部都在自己这边。赵佗若是接受这个惩罚,自己便可以没事的时候找他出个气。反之,若是赵佗不接受这个惩罚,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周围的人也都会认为是赵佗不识好歹,而不会认为是自己公报私仇。于公于私,自己都是胜利者。“赵将军是觉得这样不好吗?”
韩信的脸上带着笑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佗身上。赵佗只感觉莫大的压力全部施压在自己身上,他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但此情此景他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末将谢将军。”
韩信摆摆手,冲着左右的执法官道:“行刑!”
两个执法官架着赵佗直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周围的众多将校全部跟在韩信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营外,不少士卒听闻韩信要处置赵佗也都是闻信赶了过来。执法官将赵佗捆绑在特定的木桩上,然后冲着他作揖道:“将军不要怪我们,军法无情,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二十杖很快的,我们下手劲量轻一点。”
赵佗正想感谢对方,却听见后方有人大喝一声:“三军将士们都在这里,所有人当引以为戒,严格执行将令。”
“嗨!”
数万将士齐声回应。韩信再次吩咐道:“执行军法。”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两个执法官纵然有心下手轻点,但也怕引火上身,只能硬着头皮往上打。一棍棍打在赵佗的身上,赵佗纵然是铁打的汉子,此刻也被打的皮开肉绽,惨叫连连。十仗过去,赵佗的后背上已经再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二十杖过后,整个后背到处都是鲜血淋漓,赵佗已经脱了力,趴在木桩上半天缓不过劲来。韩信快走几步,半蹲在赵佗的旁边,泪眼蹒跚的看着眼前的赵佗道:“赵将军,别怪我,要怪就要怪那些可恶的魏国贼子。若不是这些家伙心狠手辣屡次入侵我大秦,我们也不至于如此。我韩信在这里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这些贼人全部杀死,为赵佗将军报仇雪恨。”
周围的士卒看着眼前的赵佗,又听到韩信的呐喊声也都是附和道:“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赵佗嘴唇泛白,看着眼前的韩信道:“韩将军,我受了伤,恐怕没法率军继续征战。”
韩信点点头:“我懂,我懂,我会安排人把赵将军送到中军,希望赵将军早些养好身上的伤,到时候我还想和赵将军并肩作战,杀光这些可恶的贼子。”
二人一阵寒暄,周围的将校也都被他们的这份真挚感情所感动。赢刚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总算是放心了一些。韩信总算是上了道。即打了赵佗,又能得到众人的拥戴,而且赵佗内心深处也无法有半分生气,这种结果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几个士卒架着赵佗快速朝着营帐走去。赢刚快速安排医生去救治,然后就让韩信账内议事,韩信则将钟离眛一起叫上。大帐内,赢刚居于首座。韩信朝着钟离眛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快走两步来到近前,单膝跪地道:“末将钟离眛参见公子。”
赢刚之前见过钟离眛,指着他问道:“这位可是你当初救下的那位?”
“是的。”
韩信点点头。赢刚倒有些欣喜。乱世已现,秦末绝大多数的文臣武将已经纷纷登场,可惜自己下手太晚,只抓到了一个韩信。如今总算是得到了一个钟离眛,也算是不亏。虽然他无法和项羽手下的龙且英布相比,但好歹也是一员不错的战将。恍惚间,他似乎真的相信冥冥中有命运安排这一说法。历史上,吕雉给韩信定的罪过中就有勾结楚将钟离眛这一条。而如今,这两个人又巧合的碰到一起。看来,自己真的要好好捋捋这些文臣武将间的关系,看看是不是有机会再挖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