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是大开间，大概三四个平米的样子，第二层是四个包间，每间七八平米的样子。老板是个真正油腻的大叔，身上穿得老汉衫、围裙、袖套，外加一头黑发，都闪着油光，看起来几个月没洗似的。一个比他更老的老太婆充当着服务员的角色，有些颤抖地拿过来一个自制的菜单，道：“小伙子，想吃什么自己点，开水在桌子上，自己倒。”

陆离看着这唯一的称得上高大上的菜单，心里直打鼓，这第一次请客，来这么寒酸的地，会不会太那个啥了。本来想问问附近还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饭店的，又担心老板想着竞争二字，不给说，便问：“你这里有红烧熊掌没？”

老太婆把手放在耳边，道：“啥，红烧兄长，老太婆我没听错吧，那是什么菜呀，不犯法吗，我们没有。”

陆离无力地道：“婆婆，我说的是红烧熊掌，哎，看你老人家这耳朵背的，我不跟你说了。老板，那有没有清蒸熊猫？”

老太婆还没说话，油腻大叔来了，“小子，你吃不吃饭，不吃赶紧滚，别在这找事。”

陆离道：“我当然吃呀，可你这些菜太普通了，我准备请对面学校领导吃饭呢，总不能太寒酸了吧？”

中年人道：“我还以为你请的市长呢，挑这挑那的，假的跟个洋鬼子一样，搞半天是请焦教授他们呀。这么给你说吧，这方圆两三里，就我这一家饭店，你要请他们吃好的，就去城里包个车再来请吧。不过我可告诉你，焦教授他们可都是大忙人，平时又节俭得很，能不能去才是最大的事。”

陆离算是知道想要知道的了，道：那好吧，就在你这吃，点菜就不必了，配十个他们喜欢吃的菜，然后再把你这药酒打一斤。”

老板一听这话，也不跟他计较了，对老太婆大声道：“妈，上去把包间收拾一下，再给他们泡壶好菜。”

老太婆这才一摇一摆地往楼上走，一面走一面抱怨家里老头子死的早，儿子都快四十了还没结婚，还要让她一个老太婆来侍侯人。陆离知道她耳朵背，也没跟她胡扯，只是看这包间里的装饰，感觉比他们学校对面的要稍微好点。桌椅看起来都很新，玻璃也擦得干干净净，把对面学校看得清清楚楚。到了十二点十分左右，焦理事的身影便出现在大门口，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男两女。男人差不多五十岁的样子，戴着一幅近视眼镜，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估摸着是教语文的。其中一个女人，四十五六的样子，和他走的非常近，还不时用手去掸他肩膀上的灰，估计应该是他妻子。剩下那个女人估计只有三十七八，挽着焦理事的手，一面说着话，一面朝这边望来。陆离赶紧下楼，迎了出去，“焦理事，在这里呢？”

焦理事挥了挥手，带着三人走了过来，道：“刚才我还爱人说呢，你走的急，也没给你说就在这吃，我们正在打赌你会不会在这里呢。”

陆离一听这话，知道老板所言非虚，这四个人都是真正搞学问的人，没有那么大的架子，心中好感顿时增加不少。上了楼，进了包间，焦理事简单介绍了一下。陆离猜的不错，男人姓严，教语文，和焦理事原来都是西南财经学院的教授。他的妻子姓孙，原来是绵洋中学的政教主任，教的是英语。焦理事的妻子也姓吴，是焦理事的学生，教的也是数学，在四人中文化水平最低，是大专毕业的。因为人年青，她几乎不怎么说话，焦理事则话比较多，先是闲扯了一会，这才谈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