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起来，陆离把两个老头载到华清大学门口，又找了辆车载他们去琉璃厂，这才来接苏青红。苏青红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围着围巾，配着黑色的裤子，腿上穿着一双长筒靴子。整个人不仅不显臃肿，反而显得更有味道了一些。见着陆离，赶紧捂着耳朵跑过来道：“哟，陆老板，终于舍得买车了呀？”

陆离笑了笑，“这不是怕把你们给摔着吗？”

“你们，那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还是沾了艾丽丝的光了？”

“那倒不是，是艾丽丝沾了你和紫轩的光。对了，你给艾丽丝打过电话没有？”

苏青红坐上来，抱着陆离的腰道：“你陆老板吩咐的，我能不照办吗，我早就打过了，现在去接就是了。”

来到托福中心，艾丽丝果然已经早早在那等着了。老外就是老外，身材好不说，还不怕冷，这都下雪的天了还是穿着裙子，外面是件白色的貂皮大衣。“陆，我在这呢？”

艾丽丝会一点中文这事，陆离早就知道了。只是公司有规定，在公司里面和上班期间，他们这些人不能讲中文。陆离也没管这是自由国在展示自己的大佬姿态，还是看不起他们龙国人。他只知道，这个艾丽丝和凯瑟琳一样，豪爽、能干、热情，对龙国文化，有着很强的向往欲望。要不是陆离多了个心眼，下手比较早，估计这会早被哪个培训班给搭上线了。赶紧骑了过去。“艾丽丝小姐，久等了。”

艾丽丝轻快地点跳上来，用英语道：“没有，我也才出来一会呢。”

苏青红递了一双手套过去。“瞧你，手都冻红了，我送你的，好看不？”

艾丽丝看着上面的龙国结，高兴地笑了起来。“好看，好看，你们龙国的东西都好看。”

“快点带我去琉璃厂吧，我都等不及了！”

到了琉璃厂，两个老头却没在约定好的茶馆等着。陆离看了看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早就应该到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苏青红四处望望道。陆离赶紧跑去问了问老板，老板说两个人半个小时之前就来了，这会已经往前面去了。陆离心中直骂杜老头这个酒疯子不靠谱，赶紧跟了上去。远远地便见着一个地摊边，围着一群人，七嘴八舌在说什么。“我是稀罕这点名声吗，我是怕你丢咱们收藏这一行的脸。”

一个声音传来，陆离一下子就听出是杜老头，赶紧跑过去一看。只见张老头站在他旁边，对面是个中年人，戴着一幅近视眼镜，手里拿着一把放大镜。听着杜老头这口气，那个中年人很不服气，叉起了腰，“老头，本人师从王老先生，敢问你师从何人呀？”

杜老头人一根、球一条，本来就不是怕事的主，听说别人搬师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怼了上去。“王老先生，哪个王，天王盖地虚的王，还是王八蛋的王？”

中年人一下子火了，但对方一个老头，他又不敢动手，只能气呼呼地道：“帝都第一玩家知道不？”

杜老头哼了一声。“原来是他呀，厉害倒是厉害，我还有点佩服他呢。”

“可你这眼光就太差了，这酒杯要是姓曹，我把他给吃了。”

陆离这才发现，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白玉酒杯。看那模样，晶莹剔透，通体白色，润泽如脂，倒像是件好货。中年人冷笑一声。“我跟王老学了十几年了，还能认错不成，你是干什么的，凭什么说这是假的。”

“依我说呀，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老头，买不起就滚，别在这里添乱。”

杜老头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张老头。别人张老头怎么说也是修复佛教古迹的，心态好多了，嘿嘿一笑。“老板，这个老头，的确在古玩这一行算不了个什么人物。”

“可他从小就抱着这些酒杯酒壶玩，你说他能认错，这我可就不得不多说一句了。”

“就你这酒杯，他家原来就有一个，也是三国的，巧得很，还都是姓曹。”

“我记得小时候，他还用这杯子喝过酒呢，结果被他爸打了一顿。”

中年人眼睛一眯，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你，你是不是姓杜？”

杜老头哼一声，“不错，我就姓杜，你说，你这酒杯能是真的不？”

真正的专家，不可能没人知道。你那种大佬被打脸的事，估计也就会在外行人中发生。中年人一下子给泄气了。“那我这东西是500块收的呢，这下子不是亏死了？”

杜老头却是不理，只是朝陆离挥了挥手。“喂，小伙子，我看你好像想买这杯子，你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帮一下别人呗？”

陆离挤了过去，杜老头这才看了看那中年人。“小伙子，想当年叔也跟你差不多，第一次收酒，一百瓶有三十瓶都是假的。”

“你也别灰心，收藏这一行，钱不好赚，等你赔得裤子都没有了，也就是你赚钱的时候了。”

“要不你亏一百五转手给他，你看怎么样？”

中年人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看了看杜老头，再看了看陆离。“小兄弟，你真想买这杯子？”

陆离懂个屁，他只知道，杜老头这种人，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那个大哥，你想卖我就买，你不想卖，我就不买。”

中年人一咬牙，“亏一百五就亏一百五，我卖了！”

陆离拿了三十五张十块出来，“那你点点吧。”

中年人好像是怕陆离反悔似的，也没多说，拿了钱赶紧收拾东西。陆离收起杯子，也不说话，就远远地跟在杜老头和张老头身后。果然，艾丽丝对于酒杯这些，是没有多大兴趣，一会就去前面看发钗、头饰之类了。陆离趁机让苏青红带着张老头去，杜老头一把拉住陆离，悄声问道：“刚才那人走没有？”

陆离回头看了看，“走了。”

杜老头长舒一口气，伸了伸手。“拿过来，拿过来！”

陆离把杯子递给了他，杜老头嘿嘿一笑。“宝贝，你终于又回到我手上了。”

陆离恍然大悟，“杜叔，原来这杯子是真的呀？”

“废话，不是真的，我会让你买吗？”

“那刚才那人不是跟着王老学的专家吗，他会听你忽悠？”

杜老头哼了一声。“真正的专家，不但要会认，还要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