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陈法蓉太过激动，刚才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这让前面的赵静茹醒了过来，转头来问：“小陈、陆离，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这么激烈？”

陆离微微一笑，正想说什么，陈法蓉却笑着先回答道：“赵姨，我们在说龙国和自由国那个国家好呢。”

“陆离现在是龙国的公司老总，当然是说龙国好，而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两国的差距，就发表我的观点，说自由国要好。”

“可你也知道，他这人倔得很，非要说只是现在自由国好，龙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比自由国还好，所以我们声音大了一点，打扰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

赵静茹转过头来，笑了一声，看着陆离道：“陆离呀，也不是我说你，小陈是女士，不管她正确错误，你都应该好好给她说，这是一个绅士基本的准则。”

陆离不知道陈法蓉为什么会这么解释，可他也不想赵静茹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整理心情，勉强陪笑道，“赵姨，我知道了，以后不会那么无礼地和女士说话了。”

赵静茹转过头去，二人也不再说二人之间的事，而是真的就两国之间的差距发表各自观点，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便看见了加州大学的校门。陆离要回酒店，又不想麻烦史密思先生，之前便让艾丽丝送他回酒店，道：“赵姨，我就在这里下车了，咱们明天波士顿见。”

“好的，明天见！”

赵静茹点了点头，给史密思说了几句英语，史密思停了车，二人用简单的英语做了道别，陆离便下了车，站在路边等艾丽丝他们一家人的车。史密思夫妇刚走一段，车又停了下来，陆离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法蓉也下了车，大步走了过来。刚才三人说了那么久别的事，陆离已经把心态调整了回来，不再难受，但也谈不上高兴，就那样平静地看着陈法蓉。他想她也应该恢复了平静，现在过来，应该是要冷静地和自己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他习惯性地整了整西服，慢慢地迎上去道：“那个你，你现在应该好了一点了吧？”

陈法蓉也不再烦躁，可也没了当初那种阳光的感觉，而近似冰冷的冷静：“之前你说的弥补，我真的说什么都行吗？”

陆离点了点头，“除了那件事，别的都可以，我能现在办到的，现在就办，现在办不到的，就当作是我欠你的。”

陈法蓉淡淡一笑，“陆总，你放心，我们虽然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但正如你让艾丽丝传达的信息一样，我们还是朋友，我绝对不会让你做做不到的事。”

“之前是我太过激动了，在这里我诚恳向你道歉，还有上次郑雪梅那么对你，我也一并给你说声对不起。”

陆离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适应陈法蓉的这种风格，但转念一想，又感觉这正是他想要的，“你不是说了吗，咱们是朋友，没有关系的。”

陈法蓉回头看看来路，一辆车正慢慢驶来，正是艾丽丝的车，她挥了挥手，转过头来道：“那就好。”

“嗯，至于弥补的话，别的东西我也不需要，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还有两年就回国了，这期间我的生活费、学费一共是五千美元，另外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想在学校住了，所以你还得给我两千美元的住宿费。”

“你现在有的话就直接给我，没有的话，就寄过来，只要不麻烦艾丽丝就行了，这样你也难堪我也难堪。”

不是陆离在乎钱，而是一个商人的习惯，对于两年的开支，他的脑子里很快有了个大概，陈法蓉应该多要了一倍。不过他还是一笑，因为这是他欠她的，从包里摸出了一卷花花绿绿美钞，“我现在身上只有两千美元，全部都给你。”

“剩下的五千美元，我到了波士顿，就立即去换，过两天就给你汇过来，你给我一个帐号就行了。”

陈法蓉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陆离接过来一看，上面用英文写着地址和汇款账号。“那我先走了，你去忙你的吧。再见！”

陈法蓉说完，转向朝着加州大学的方向走去。陆离下意识摸了一下纸上的字，已经干了墨，低头看了看，写得很工整，纸则是饭店用的点餐专用纸。很明显，这些东西并不是她在去赵静茹家里写的，也就说明了，其实她就想到这个结果了。不过，这也是陆离想要的结果，既然不能用感情来弥补，金钱就是最好的东西。只是不知怎么的，当他抬起头看着陈法蓉远去的背影时，他心中的那尊原本已经失去光洁的女神雕像。竟然慢慢地脱皮、褪色，变得丑陋不堪了，而心中的美好与期待，也一并烟消云散。“或许这一次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九点多了，陆离跑了一天，又经过陈法蓉一事，早就有些困了，并没有多留艾丽丝，快快地回到了房间。洗了个澡，正想给吴彩桦和苏青红打个长途电话的，李水花开门进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伯恩同意没有？”

陆离回头一看，见着她已经换了睡衣，头上顶着一条裹起的毛巾，应该也是刚洗过澡。“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李水花别了别嘴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一天什么也不关心似的。”

陆离没好气地道：“难道不是吗，天天就知道跟郁有志出去鬼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柳总的秘书呢。”

李水花走近了道：“你知道什么，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错，我跟郁先生混，是有我的私心，可我主要还是想帮你打听消息。”

“只是这个老柳也太狡猾了，知道我是你的小姨子，什么也不肯说，害我白跑了那么多趟。”

“不过今天他喝醉了，然后就一个劲地打胡乱说，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绝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