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慌乱。小心的，将手里快要冷掉的咖啡，递到曾湛然的面前，曾湛然接过，直接大大的喝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随后，抬头看着她，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将桌面上的资料撞倒在地上，“宝……宝路……”万宝路淡淡一笑，蹲下去帮曾湛然收拾地上散乱的文件，“我在家里也没事可做，就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虽然我不懂法律，但是，替你冲杯咖啡还是可以的。”

曾湛然看着她，咧嘴一笑，“宝路，用人不疑，但是，我仍要为我的能力至今未得到你的肯定而感到抱歉。”

万宝路赶紧摇头。曾湛然笑着摊开双手说道：“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我们两人之间现在这种陌生的气氛。”

曾湛然走到万宝路的旁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我知道这个时候你的心情必定不会轻松，但是你要适时的转头看看现在坐在你旁边的站友，我是谁啊？金牌大状曾湛然！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万宝路只觉得鼻子微酸，看着曾湛然浅笑着轻声说道：“谢谢你！”

曾湛然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三个字，宝路，你虽然很小气，可是我不怪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那三个字，只有我值得你跟我说。”

曾湛然抬手看了看时间，“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万宝路拉着他的手，阻止他去开门，两人四目相视间，万宝路轻声问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说这件官司输定了，无论哪个律师接，都会以失败收场。你在接这件官司的时候，就已经赌上了你的金牌大状……”“对啊，那是因为我曾湛然最不缺的就是自信，莫说让我赌上这个虚名，再值钱的我也敢赌，我不赌大点，你怎么能放心？”

曾湛然嬉皮笑脸的看着万宝路，“不过，你可以陪赌，我很欢迎的，比如说，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说你爱我，再亲我一下，而且，必须是真心的。”

万宝路松开了拉着曾湛然的手，低垂着眼睛，轻声说道：“曾湛然，谢谢你。只有你相信我爸爸是清白的。”

曾湛然感觉到手心里的空落，扬起有些干涩的眼睛，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这么傻，你爸爸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万宝路摇了摇头，“我在这里陪着你吧，或许，你有什么事情想要问的，我随时都可以回答你。”

“那你还爱我吗？”

万宝路有些慌乱的抬头，看着曾湛然湛蓝的眼睛，里面一片清澈见底的温柔，就在这一犹豫间，曾湛然已经笑道：“你也并非什么问题都能回答，回去好好的休息，我还是喜欢看着我的烟妹儿每天都像个女王一样出现在人前。官司也是一场心理战，你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让别人知道，你们从来都相信，法律，永远都不会让清白的人蒙冤的，更何况，还有我呢。”

这时，万宝路的电话响了，接通，电话那头哭声人声很嘈杂，许佳痛哭着：“烟妹儿，你哥出车祸了，你快点过来仁立医院。”

万宝路只觉得眼前一黑，曾湛然赶紧扶着她，万宝路喘着气，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冰凉的指尖用力的抓着曾湛然，“我哥，我哥，去医院。”

曾湛然赶紧关了灯拉着她跑下楼，曾湛然开着车载着万宝路迅速的到了仁立医院，万宝路疯了般的朝着手术室跑去，刚刚到那里，就见到许佳扑在病床上痛哭，李薇薇晕倒在张青的怀里，万宝路冲过去将许佳抱在怀里，看着万承勋的脸上被盖着白布，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一直在眼底，她不敢眨眼睛，这怎么可能，哥哥不会死的，绝对不会。从小到大，哥哥都是她的天，保护他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倒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给他盖上白布？万宝路将许佳交给护士照顾，她颤着手指着万承勋脸上的那块布，对着医生说道：“我哥……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哥……弄成这样……曾湛然，曾湛然，告他们，我要告他们。”

曾湛然用力的抱着万宝路颤抖的身子，万宝路一把将万承勋身上的布掀开，猛的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万承勋：“哥，哥，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躺在这里？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哥，起来啊，你起来啊……”可是，万承勋已经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用手抚着她的头发，用宠爱无比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有哥哥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怎么会这样啊？她刚刚出门的时候，哥他不是已经上楼去休息了吗？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万宝路怔怔的转头看着张青，张青红着眼睛说道：“你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找到线索了，让我立刻过去跟他会合，我赶到我们约定的地方时，他已经……他最近都没有合过眼，警方调查说，承勋他疲劳驾驶，刚才有辆车闯红灯，承勋一时躲避不过，所以……”“我不要听，我哥不会有事的，你们都骗我！”

万宝路拉着万承勋的手，“哥，我们起来，换一家医院，我们走，不在这里。”

曾湛然心痛的抱着万宝路，万宝路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可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过，“曾湛然，你说，我哥他根本就没事是不是？”

曾湛然看着万宝路的眼睛，“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不顾万宝路的拒绝，叫上张青，将她拖到外面正在给医院方面录口供的警察面前说道，“我们是来了解万承勋车祸的。”

警察说道：“我们已经看过现场的监控，万先生超速是事实，而肇事司机闯了红灯，我们也找过那个肇事的车，后来经证实，只是一辆失车。”

曾湛然和张青对视了一眼，将万宝路拉出了警局，曾湛然沉声说道：“你听到了吗？这件事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张青红着眼睛看着万宝路，“烟妹儿，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

说完，张青转身就走了。曾湛然看着万宝路，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话，你可能听不进去，但是，从你爸爸的官司开始，就很明显是有人想要针对你们万家，而且，是用置于死地的方法。现在你哥哥也出了事，万宝路，你现在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你也被击垮了，你爸爸和你哥哥，谁来还他们一个公道？”

万宝路一把将曾湛然推开，“你冷血的吗？你是冷血的吗？曾湛然，我没有你理智，我的亲人一个躺在医院里，一个……死了，我哥他死了，我哥他死了……”万宝路突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曾湛然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万宝路用力的抓着他的衣服，哀恸欲绝，“把我哥哥还给我，把我哥哥还给我。”

“宝路，宝路，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